宋南笙因为愤怒,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癫狂了起来。
面上扭曲的五官,通红的眼眶,巴不得下一刻,就要将对方吞进肚子里一般。
周老夫人身后的周慕笙,听着宋南笙的话,小脸发白起来,身子瑟瑟发抖着。
小嘴张了张,却到底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躲在周老夫人的身后。
江挽清见此,颇为同情地说道:“南笙妹妹,你本就是未出嫁之人,未婚先孕已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了,如今孩子没了,不也是冥冥注定的事情。”
宋南笙一听这话,回过头,直视着江挽清,眼底划过一丝凉意。
忍不住开口道:“表嫂似乎对我失去孩子这件事情,很是开心?莫不是,我失去孩子,是你所为!”
江挽清便是想要宋南笙去‘正大光明’地怀疑自己。
不过,面上还是装着一丝疑惑:“南笙妹妹怎么能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呢?我同你可是无冤无仇啊。”
宋南笙虽虚弱至极,不过还是伸手指向了江挽清。
咬牙切齿地控诉道:“这府上,除了你,还会有何人对我下手?我同姑母情同母女,她自然不会。慕笙还小,亦不会。那三妹妹就是府上的摆设,终日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问世事,她哪里会这些下三烂的手段!
唯有你!唯有你!你莫不是嫉妒我自由从子顾哥哥一起长大,又或者是嫉妒我同慕笙的关系好?所以,你才想着法子来报复我…”
又或者是,江挽清真的发现了,她同子顾哥哥的那些事?
当然,后面的这些话,没有百分百的证据,宋南笙也不敢就这么说破。
只是,其他的那些证据,便也足以指向江挽清了。
周老夫人故意地看了看江挽清。
听着宋南笙这么一说,好像也有一些道理了。
不过,若是能拉江挽清下水,亦是一件好事。
周老夫人也将先前对宋南笙的那些怨恨,放在了脑后。
便冷呵了一声:“江挽清,你不会真的因为嫉妒,而对南笙下手了吧?”
周慕笙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偷偷送了一口气。
如今,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江挽清的身上,便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身上的了。
周围的丫鬟,看着江挽清的神情,也是变了又变。
江挽清‘没做过’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当下,便开口道:“南笙妹妹这话说的,便是可笑至极了,周子顾如今都死了,我还嫉妒你做什么?若是你早死同他早点地下团圆,说不定我还会羡慕呢。
至于慕笙那处,多一个疼爱他的人,又有什么不好呢?我有自己的闺女还疼爱不及,南笙妹妹愿意为我分担,那是好事啊。”
江挽清一一辩解着。
众位丫鬟,便又点了点头,亦是觉得有理。
周老夫人一时也有些拿捏不住主意了。
宋南笙冷笑一声:“牙尖利嘴,若不是你,这府上我怀疑不上第二个人了!”
江挽清拿起了手帕,擦了擦眼睛,颇为委屈的模样,适当地靠在了水韵的身上。
水韵面容肃穆,看着宋南笙如同看着死人一般。
冷冰冰的开口:“表小姐这话,未免太过于狼心狗肺了一些,若是主子记恨你,又何故让你居住在她的陪嫁庄子上住,还一住便是这么久,每个月还固定拿体己钱给你,你这是摔碗骂娘。”
宋南笙听闻,面红耳赤。
却是辩解道:“每个月也不过是给我那么几百块白银而已!小小同慕笙那里,我可付出了几千两的黄金了!你怎么还好意思提出那些钱!”
江挽清哽咽着,擦了擦眼睛,望着宋南笙。
疑问道:“莫不是南笙妹妹后悔给慕笙花钱了,都怪我这个当嫂嫂的,还以为你愿意为他们花钱,早知道南笙妹妹一直耿耿于怀,我便不接受了。”
宋南笙顿时间语塞,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话题被江挽清扯远了。
便又说道:“你别扯开话题!眼下是你毒害我孩儿一事!”
江挽清挥了挥手帕,便又止住了哭哭啼啼的模样。
直视着宋南笙:“我不愿被南笙妹妹诬陷,那不如,就好好查一查,真正的凶手是谁好了!既然是用了活血的药物,那必然是入了口的东西了?”
一旁的大夫,适时的开口:“瞧着表小姐如此病势汹汹的样子,应该是昨夜或者今日用过的药物。”
江挽清亦是开口:“昨夜…我可都不在兴昌侯爵府,怎么可能对南笙妹妹下手呢。”
宋南笙冷笑了一声:“你是不在,可这府上还有你的人在!”
说罢,宋南笙脑海中有细细想了一圈,自己昨夜到今日,都吃了一些什么。
便摇了摇头:“我昨夜到今日的吃食,都同以往无意,除了慕笙为我买了一些酸糕,慕笙自然是不会害我的。况且我这两日胃口不佳,膳食本就没有吃多少。”
大夫听闻,试探性地开口:“吃得不多,想来食物应该倒在了泔水桶,我可以前去查看一番。”
周老夫人便吩咐了一声:“来人,带大夫前去厨房走一趟。”
不一会儿,便有丫鬟带着大夫离开了。
宋南笙冷眼看着江挽清:“吃食用度上,可都是由你负责的,若是真的是吃食用度上有误,你难逃其咎!”
江挽清不以为意:“就算是吃食上,那也有不少人经手了,在未曾找到证据之前,这府上每一个人都有可能对南笙妹妹下手,南笙妹妹偏偏怀疑我一人,可真叫我…心寒啊。”
宋南笙闭口不再谈了,脸看向一侧,红了眼眶。
周老夫人有些怨气地看了江挽清一眼。
带着一些责怪的语气:“若非是你非要出门过夜,不仔细盯着南笙的吃穿用度,又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情呢!你明知道南笙如今是孕妇,非要这般苛刻她。”
江挽清顿时间气笑了。
这也能怪到她头上来?
当下便反驳道:“南笙妹妹是死了未婚夫,我同情她,可是她不曾嫁给我兴昌侯爵府。
再者而言,她姓宋,她家里人还没有死绝呢,是她厚着脸皮非要呆在这兴昌侯爵府!
既然婆母做主留下她,也该是婆母对她负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