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我皇族家宴,本宫不欲穿的太过正式,影响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所以更换了一身常服。”
淡淡的说了一句,吕嬃昂首阔步,在宫女的搀扶下走上高阶主位。
虽然吕嬃的解释略有牵强,但也说的过去,众人自是不敢再做任何议论。
很快。
楚逸、吕嬃,两名代表着大夏皇族金字塔顶尖的人物,分别落座在高阶上一左一右的两个席位之间。
下首皇族、嫔妃亦纷纷按照身份高地落座。
众人虽各有心思,眼神不断的往面色冷淡的吕嬃和平静的楚逸身上扫过,不敢做出任何的喧哗。
“诸位!”
楚逸端着酒杯起身。
见状,下首正疑惑沉思,或神游物外的众人纷纷回神,以恭顺的目光看向太上皇,等待他讲话。
“今夜阖家团圆,尽管陛下龙体有恙无法主持,但咱们也应该高兴起来。”
“毕竟,百节年为首,今天这顿年饭,让我们先敬皇后。”
楚逸说完,酒杯向着吕嬃一举,然后一饮而尽。
“嫔妾,敬皇后娘娘。”
“儿臣,敬皇后娘娘。”
“臣侄、臣侄女,敬皇后娘娘。”
有楚逸带头,众人纷纷高举被,对吕嬃敬酒。
此刻的吕嬃早已调节过来,恢复了往昔的清冷。
她神情自若,淡然的举起酒杯:“本宫,敬太上皇,敬诸位。”
她只淡淡的浅尝了一口,心思根本就不在宴会当中。
虽然在面上,她已调整的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但心中的慌乱,却依旧环绕不散。
以他对楚逸的了解,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绝不会突然这么给自己面子。
要么,就还是惦记着想法来欺辱自己。
要么,就是有什么后手在等着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句话,说的就是楚逸。
就在吕嬃警惕万分的同时,楚逸放下酒杯,缓缓开口:“今日,除饮宴,本皇还有一事。”
一语言罢,楚逸看向了下方的楚恒,淡漠的说道:“如今皇子、皇女都已逐渐长大,你们虽非本皇的本家,但亦为我皇族亲缘,身上同样流淌着我们楚氏的血脉。”
“所以,身为皇族,你们在逐渐成年以后,理当背负更多的责任。”
“而在承担责任之前,诗书礼仪必不可少。”
“本皇清楚,你们多半都有各自的老师辅道,但这也使得诸位皇子、皇女的水平残次不齐,不利于长久的学习。”
“故!本皇打算成立一学堂,此学堂专门教导诸位皇子、皇女的学业,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吕嬃微微一愣。
为了防备楚逸再打什么小算盘,她的精神一直都高度紧绷。
可没曾想,楚逸说的事情,竟只是如此。
略作沉吟,在确认这件事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影响以后,吕嬃地缓缓点头,淡淡的说道:“一切太上皇做主即可。”
“多谢皇后。”
楚逸爽朗一笑,紧接着便再度开口:“不过,诸位皇子、皇女们身份特殊,若用寻常的老师,有错也不敢随意责罚,所以本皇打算选择一名成熟稳重的皇族来带领。”
“在本皇看来……”说着,楚逸将目光转向了楚恒:“吕王正合适此任务。”
“一来,吕王的年龄够了,且其人稳重得体,更为我大夏上王,身份、地位、威望亦是足够。”
“二来,吕王今闲赋于京师,总是要加一些担子,为我大夏分忧不是?”
此言一出,楚恒面色骤变。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察觉出了楚逸真正的算盘。
按大夏朝堂的规矩。
如他这种因特殊情况无法就藩的上王,一旦长久滞留在京师,那就会酌情安排一些职务,以为朝堂分担。
而按照以往的情况,一般也都是被分配到宗正府、少府府这两个本身就与王室有着紧密关系的部门。
虽不能掌实权,但也可让他借此培植自己的势力。
在刺杀失败以后,楚恒就已开始暗自盘算,准备待开年以后就找吕儒晦活动一番,先抓到手里点什么。
可不曾想,楚逸竟然这么狠!
把他丢去照顾那些屁大点的皇子、皇女,那他非但是没了实权,更是没了发展的空间,让他天天伺候这些小崽子,这根本就是杀人又诛心啊!
而此刻,吕嬃也反应了过来。
不过,她刚想开口阻止,就突然看到了楚逸正隐晦的挑动着自己的手指。
想到不久前那一幕,吕嬃心头一凛,神色复杂的看了对方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察觉到了吕嬃的状态,楚逸得意一笑,问道:“皇后以为,本皇此议如何?”
下首楚恒紧紧的攥着拳头,满怀期待的看向吕嬃,渴望她能出面反对。
只要吕嬃帮自己说上一句,他就有借口推脱。
奈何,在楚恒期盼的目光下,吕嬃檀口轻启,淡漠的说道:“太上皇决定即可,本宫自无意见。”
此刻的吕嬃,根本不想和楚逸再产生任何的纠葛。
今夜这一遭,她虽没破身,但便宜也被占去了七七八八,心慌意乱,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考虑其他。
而她说出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将楚恒一脚踹入了深渊。
楚恒险些被气炸了肺,他根本就不理解,吕嬃为何就这么简单的把自己给卖了。
若真要说理由……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在袁家一事上,恶了吕儒晦父女。
可问题是,之前吕儒晦已经警告过他,他也受到教训了啊!
他,不甘心!
楚恒咬了咬牙,拱手说道:“太上皇,臣侄……”
不等楚恒将话说完,楚逸的眸光就凝聚在了他的身上。
“怎得?”
“吕王不会是不同意吧?”
“莫非……”冷笑一声,楚逸淡淡的说道:“吕王你是不想教导其他的弟弟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