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奴打算,将这二人被活捉的消息散播出去,然后择期公开问斩,如此一来,天师道势必会派人营救,这可是两个上好的鱼饵!”
楚逸秒懂了赵瑾的意思。
瞥了一眼这满肚子坏水的老宦官,楚逸摆手道:“这种事情,你看着安排就好。”
然而,楚逸并不知晓。
他处置这两个刺客的全过程,都被隐藏在暗处的二人收入眼底。
就在凉宫正殿一旁偏殿的房梁死角上,梁婆气得浑身颤抖。
心头澎湃的怒火翻涌而出,她恨不能马上冲下去,将楚逸碎尸万段。
眼见那高个男子已被击溃了心理防线打算招供,她终于忍不住,对身旁的天女开口说道:“天女,让老身去杀了这狗贼吧!”
“哪怕豁出老身的性命,那也值了!”
“这狗贼活上一日,便是我教的心腹大患,不知有多少教徒将死于他的手中,绝不能留!”
天女见梁婆说话,心中顿时一凉。
奈何,此时此刻,她连呵止都已来不及。
大殿外,刚要转身告退的赵瑾突然停下脚步,耳朵一阵抖动的他猛然暴起。
“好贼子,竟敢藏匿于凉宫!”
大喝的赵瑾,显得极为激动且庆幸。
激动是因为终于发现了这两个最紧要的叛贼,庆幸却是他深感自己运气好,提前发现了对方,否则被她们再寻个什么机会对太上皇下手,那就一切休矣!
一袭绛紫色披挂的他如同大棚,几个跳跃便窜上房梁,直奔二人冲去。
这一幕,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楚逸,也同样被吓了一跳。
当他听到赵瑾说话,楚逸的第一反应就是站在原地,绝不乱跑。
天女的功夫,楚逸亲眼见识过,虽不至如神话传说中那般翻手为云,但也绝非常人可比,这时候乱跑就只能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
片刻的惊愕,左右黑卫、禁卫军纷纷反应了过来,近乎本能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在楚逸周身左右布好了防线,以战阵来抵挡可能出现的袭击。
偏殿上,天女心中哀叹。
梁婆瞪大了双眼,眸光惊恐到了极致。
此刻,她也同样亦是到,自己刚刚究竟做了怎样的蠢事。
赵瑾的武艺,超乎了她的想象!
“快走!”
危机之下,天女只来得及说上这么一句,抓起了梁婆,拼着内伤加重的危险,从房顶急速掠下,直奔楚逸袭来。
此刻的天女与梁婆皆有伤在身,在这皇宫大内,且还有赵瑾这等高手的围堵下,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可能。
唯一的希望,就是抓住楚逸这个人质,让赵瑾投鼠忌器。
“贼子尔敢!”
察觉到了天女的意图,赵瑾厉声长啸,他竟在半空中生生停下了身形,扭转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拦在了天女身前。
抬手一掌派出,竟传来了阵阵破空之声。
天女冷哼一声,正要还击,被她抓在手里的梁婆却大喊道:“天女,你快走!”
说完,梁婆鼓足了力气,挣脱天女,主动迎着赵瑾打了过去。
她这已是打算用自己的性命,来为天女拖延出逃跑的时间。
这一幕,让素来清冷的天女,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她自己清楚,面对赵瑾这看似凶猛,实则仓促的一击,她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抵挡,顺势借助这股力量反向逃离。
梁婆这么一冲上去,不光是白送了人头,更是破坏了她的计划。
可事到如今,被梁婆接二连三坑了好几次的天女,也实在无暇再去管她。
感情再好,这么坑下来,也受不了!
天女也不废话,趁梁婆上前的时机飘然而起,朝着反方向急速掠去。
另一边,抱了必死之志的梁婆硬生生用自己的胸膛,接下了赵瑾这一击。
她口中鲜血狂喷不止,却好似回光返照,咧着满是鲜血的大嘴,狂笑着扑到了赵瑾身上。
“苍天已死!”
哀凉的一声长啸,梁婆手足并用,狠狠的勒住赵瑾,就连嘴都不闲着,直奔他的耳朵就要了上去。
“贼子,给咱家死!”
被梁婆阻挡了自己的进攻,眼看着天女即将逃离,赵瑾勃然大怒。
一声怒斥,双臂用力一撑,在梁婆被甩脱的同时,含怒的一脚直击她胸口。
半空中的梁婆犹如破布麻袋,被这一脚生生踹飞了数米之远,直至撞到后面的墙壁,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裂纹痕迹以后,这才在轰响中跌落在地,身死当场。
虽是解决了梁婆,但此刻的天女却已逃的无影无踪。
赵瑾暗恨的咬了咬牙,来到楚逸身边:“太上皇,老奴无能……”
“这不怪你!”
楚逸挥手阻止了赵瑾的请罪。
这一次的意外,更是让楚逸坚定了铲除天师道的决心。
一个老媪,都能如此的疯狂狠辣,鬼知道那天师道里面,到底还有多少人被洗脑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以宗教愚祸百姓的邪门歪道,若不除之,楚逸寝食难安!
“去吧,刮地三尺,也要将那天女给本皇抓到!”
对赵瑾下完命令,楚逸转身就走。
赵瑾神情肃穆,对左右沉声下令:“从即可起,尔等不可离开太上皇左右分毫。”
“但有懈怠者,杀无赦!”
旋即,扭头又看了看坏了自己大事的梁婆尸体,怒骂道:“将这老太婆的尸体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此刻的楚逸,已回到了寝宫。
在宫女的服侍下,换了一声衣服,楚逸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吕倩的寝宫。
走了两步,他突然想起,吕倩去了河北,还没回来。
“吕妃什么时候回来?”
随口一问,却无人应答,楚逸眉头紧蹙,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几名跟在后面的宫女面面相窥,一脸的无辜。
“本皇到了忘了,月娥不在。”
自语一句,楚逸烦闷的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摆手让众人退下。
楚逸只得返回寝宫休息。
昨日忙乎了整整一天,到了晚上更是遇到刺杀,而后还要祈福、饮宴,乃至调戏吕嬃,都让楚逸耗费了极大的精力。
此刻的他,确已疲惫不堪。
今日已年三十,国内无大事皆不理政,楚逸到是美美的睡了一觉,直至明月高挂,这才幽幽转醒。
然而,当楚逸来到窗边,看着那高悬的明月,他的心头却再度升起了一阵烦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