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糜凝香连忙出声道:“王爷,您乃皇族贵胄,对我等市井小民动辄便亲自上门搜捕,难道您就不怕传扬出去,坏了您的名声吗?”
“名声?”
楚恒嘴角一挑,冷笑道:“本王乃奉命行事,查办逆贼,若是当真在你们糜家查到了什么东西,那更证明本王尽心为朝廷效力,谁敢笑话本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阻拦?”
“来人,给本王搜!”
当糜凝香被震慑住以后,再无人敢阻拦分毫,一众护卫如狼似虎般冲开了糜家的大门,直奔后院杀去。
后院库房。
当楚恒带人来到此地,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银子以后,他的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快了几分。
楚恒早就知道,这些大商户有钱。
哪怕他们受身份所限,不能传绫罗绸缎,也不能如氏族一般讲究排场,但也正因如此,而使得他们行事都极为低调。
低调,也就代表着闷声发大财。
大夏的商税虽是不低,但也只是相比于普通的百姓来说。
百姓需要看天吃饭,而这些商人只要有眼光,肯干、敢干,那就没一个穷的。
所以,这也使得社会上的大部分财富,都汇聚到了这些商贾的手中。
但即便是如此,当楚恒见到那堆满了整座库房的银山以后,他的双眼依旧是一片血红。
想想之前,他还未自己送出去几万两而感到肉痛,为府内下月开支感到头疼。
可这些低贱的商人呢?家中,竟然摆放着整整一座银山!
前所未有的,受贫困所迫的楚恒,第一次感觉银子是如此的可爱。
若非场合实在不对,他恨不能扑上去,直接躺在银山里美美的睡一大觉。
院内沉重的呼吸声,让糜凝香意识到大事不妙。
“吕王……”
不等糜凝香说话,正以贪婪目光盯着银山的楚恒便挥手将她打断:“这些钱,就是你们糜家与天师道勾结的证据!”
惊闻此言,糜家众人皆大惊失色,糜凝香焦急道:“吕王,您就算栽赃也要又个合理的说法!”
“这些银子乃死物,它们又不会说话,您又凭什么一口咬定,这些便是我糜家与天师道逆贼勾结的证据?”
楚恒冷笑道:“谁说银子不会说话?”
“天师道逆贼图谋不轨,定需要大量银两以壮其声势发展,你们糜家在府中囤积了如此多的银两,还不是为了秘密资助天师道逆贼?”
“得幸,本王接到密报,这才没给你们将之转运走的机会。”
“今铁证如山,你还想说什么?”
一语说罢,楚恒根本不给糜凝香反驳的机会,便强压着心头兴奋,挥手下令:“来人!将这些赃款全部查封,将糜家所有人全部带走!”
此刻,楚恒甚至都懒得拿出他早已炮制好的证据。
面对数量如此惊人的巨款,他已完全放弃了所谓的底线。
“王爷!你这是明抢!”糜凝香惊怒道。
“明抢?”
楚恒得意大笑:“本王说的,就是法!本王说你们有罪,你们就有罪!”
糜凝香大急。
对她,对她们糜家而言,自己的性命可以丢,但这些银子却绝不能丢!
不做任何的犹豫,糜凝香张开双手拦在了众人身前,双眸死盯着楚恒道:“这里的银子,你们谁也带不走!”
见糜凝香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反抗,楚恒的面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这大夏的天,乃是我们楚氏皇族的天,是朝廷的天!你一个小小的商贾也敢阻拦本王为朝廷办案,是要造反吗?”
“来人!将这不知死活的贱人拖下去,乱刀砍了!”
“慢着!”
楚恒话音才刚落地,拖着满身伤口,脸上仍在流血的糜威便大声喊道。
他强撑着身子,一瘸一拐的快步跑来,谦卑的躬身说道:“王爷,若您认为这些银子有问题,您大可在查封之后慢慢查证,小民一家绝不敢有任何阻拦,可若因此而出了人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楚恒双眼一瞪,就要发飙。
可就在此时,已凑到他身前的糜威却以压底的声量,对他说道:“王爷您乃天之贵胄,而我们糜家却不过是最为低贱的商贾之家,这性命在王爷您的眼里自是什么都不算。”
“但毕竟,眼下人多眼杂,难免会有事非传出,这对王爷您的名声可是不好。”
“况且,王爷您所求者,也并非是我等小民的一条贱命,又何必节外生枝?”
楚恒皱着眉头,以打量卑微野狗一般的目光打量着糜威,轻蔑道:“之前本王还当你是个有眼无珠的出货,现在听这几句话,还有两份道理。”
指了指糜凝香,楚恒以施舍的口吻说道:“给你个机会,立刻让这贱人从本王的面前消失,否则可别怪本王不讲情面。”
糜威不敢废话,连忙来到糜凝香身前。
“大哥,这银子……”
焦急的糜凝香话还没说完,糜威便小声的将他打断:“我知道这笔银子有多重要!”
“但你也看到了,咱们若是继续阻拦,他是真的敢杀人,与其如此,你不如让他去闹,反正有太上皇在,你还怕这笔银子飞了不成?”
说着,糜威小心的看了楚恒一眼,见他并未关注自己兄妹二人,这才悄声继续道:“刚刚,我已派人去凉宫传信,况且咱们糜家左右本就有太上皇安排的眼线。”
“料想,用不了多久,太上皇就能得知此事,等到了那个时候,还需你我去为此劳心么?”
糜凝香深深的看了糜威一眼,紧咬着樱唇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曾经无比纨绔的兄长,确实是成熟了,他说的没错,眼下退让才是最好的选择。
糜威悄悄的攥紧拳头。
“今日之耻,你我兄妹二人铭记在兄即可!”
说完,糜威拉着糜凝香退让到了远处,为楚恒让开了一条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