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政?”
冷笑了一声,霍璃淡淡的回道:“本宫刚刚就说了,本宫有太上皇的特许!”
这一刻的霍璃,显得强势无比,因为她清楚,赵睿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被吕儒晦赶走。
一旦赵睿被吕儒晦以官威赶走,那就代表着凉宫派系的全面溃败,随之而来的便是整个凉宫派系朝臣的人心大乱。
眼下太上皇不在长安,居庸关那边又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身为太上皇妃,霍璃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要为他镇守好长安,镇守好朝廷,最起码也要确保凉宫的基本框架不会动摇。
吕儒晦怒极反笑,他冷声道:“太上皇妃,本朝太宗亲定的皇陵,可不是您轻飘飘一句有太上皇特许就可以无视的!”
“莫说皇妃您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就算是能拿出来,那也不能因此而违背了祖宗家法!”
“我大夏自太宗立国便已留下了死命令,后宫不得干政,这在三百余载的国运当中,无人敢触碰此红线,太上皇妃难道真要以身试法吗!?”
这一刻的吕儒晦,锋芒毕露,不再有任何保留。
而他的一句话,也瞬间将霍璃置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当中。
大夏以仁孝治国,对祖宗的训令遵守,便是孝道最为直接的一种体现方式。
莫说是楚逸这个身份上本就尴尬的太上皇,便是文帝想要更改这个命令,那也同样是无比的艰难,一个不小心就是引火烧身的下场。
而此刻的霍璃,显然更没有这个资格,甚至是不能露出半点想要违背祖训的想法来,否则就只能是给吕儒晦一个向她开炮的机会。
在这种危局之下,留给霍璃思索对此的时间十分短暂。
只见她一身凤袍的站在金銮殿中央,面对吕儒晦和他的一干同党,心中升起了一个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巨大压力。
身为楚逸的肱骨,赵睿不愿让霍璃因为自己额陷入被动当中,他站了出来,开口道:“吕大人乃丞相,今大人以丞相府之命责令下官,下官无话可说。”
说罢,赵睿便底下了头,强忍着心中的屈辱与愤慨,打算退离出场。
不过,他又一次被霍璃拦下。
“大人还请留步。”
这句话,霍璃是对赵睿说的。
紧接着,霍璃又看向吕儒晦,说道:“丞相,本宫自然不敢干政。”
“不过,本宫身为太上皇的妻子,也断然无法看着夫君的事业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小人破坏,更何况此还干系到了我大夏的江山社稷,万万百姓的福祉安康!”
霍璃的语调轻柔,却带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整个金銮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的聆听着霍璃所说出的每一句话。
即便彼此的立场不同,但下方的官员们却都在暗自赞叹,赞叹霍璃的勇气与魄力,还有她那远非常人可比的聪颖智慧。
后宫不可干政,这句话说的的确不错。
但当这个概念转换,成为妻子不忍见夫君事业出现问题,那么就让人找不出毛病了。
而就在这时,霍璃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
“丞相以丞相府之令,停办了赵大人的职权,并且将他驱逐出金銮殿,此无可厚非,这正是丞相府应有的权利。”
“至于其中是非对错,也只能由陛下或太上皇定夺,其他人无权干涉。”
“不过,对此本宫却是有一些不同的看法,如果丞相当真要一意孤行,那本宫就只能……”
霍璃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卷纸。
这卷黄纸看起来与一般的不同,北面有着复杂的花纹,两侧还各有装裱,普天之下也只有帝王家能用这种规格的黄纸,因为它是圣旨!
当霍璃拿出圣旨的那一刻,吕儒晦的眼皮就微微一挑,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只见霍璃用手拖着圣旨,对吕儒晦说道:“太上皇在离开长安之前,担忧因他不在长安的局势发生动荡,所以特意给本宫留了一道圣旨。”
“丞相,你可想知道这圣旨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吗?”
当这没有任何先兆的圣旨出现以后,整个局势都发生了巨大的逆转。
吕儒晦的表情极其难看,他用屁股都能猜到,以楚逸与自己之间的关系,他能特意留下的圣旨,绝对是可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的。
只不过……这份圣旨的真伪,还有待考量。
如果圣旨是假的,那么今天霍璃非但无法拯救凉宫派系,便是连她自己都得折进来。
可如果是真的,那今天这件事,就大了!
吕儒晦的神色阴晴不定,这一次,他竟十分少见的踌躇起来。
这份圣旨,其实并不在于圣旨本身,而是他与楚逸之间的一次隔空对弈。
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这对吕儒晦来说根本不重要。
要需要考虑的,只是这份圣旨的真伪,考虑楚逸是不是真留下了这么一份圣旨。
自从楚逸走出凉宫,开始监国以后,吕儒晦和他斗了许多次,基本都是输多赢少。
这也导致眼下吕儒晦虽是有了一击致命的机会,但却不敢轻易冒险。
看着吕儒晦脸色不断变幻,霍璃淡漠依旧,她从容的说道:“这份圣旨,是太上皇在离开之前亲笔所书,并且加盖了玉玺,等同于陛下亲留,而太上皇也有交代,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轻动用。”
“丞相,本宫其实也很好奇,这份圣旨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不若咱们一起看看如何?”
霍璃的一番话,把吕儒晦彻底逼到了悬崖边上。
圣旨不打开,那么无论里面写了什么东西,都是一纸空文。
可一旦开启,且证明了这卷圣旨是真的,那么它就代表着大夏皇权天威,无论里面书写了什么,大夏的万万黎民,都必须要无条件遵守,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