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当日,因新娘子的不愿与冷漠,容貌清俊的新郎官虽面色有些黑沉,但到底没有发作。
既然她不愿意,那他便不碰。
他段卿礼不是急色之人。
他可以等她心甘情愿。
可他愿等,太傅夫人不愿等。
她要的是一个和自家儿子琴瑟和鸣的娘子,可以为她段家传宗接代的女子,而不是一个冷漠如冰的裴侯府小姐。
所以她日日给她定规矩,要她晨昏定省。
她要裴时鸢记住身为一个女子到底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这样的行为让裴时鸢烦不胜烦,但她却也只能跟自己的丫鬟玉秋诉诉苦,因为这件事到底是她理亏,她无法让大伯帮她。
更何况以裴赫川那古板威严的性子,恐怕还要呵斥她没有做好一个娘子的本分。
所以她孤立无援。
而就在这个时候,因为发现自家母亲有些苛待她的行为,段卿礼帮裴时鸢说了两句话,可就这两句话彻底惹毛了太傅夫人。
她认为裴时鸢就是一个狐媚子,仗着一副好容色肆意勾引他的儿子,却偏偏又不跟他圆房。
这一下婆媳间的矛盾越发的大,她开始强迫两人圆房,因为这一事,原本对段卿礼已经开始渐渐有好感的裴时鸢心又冷了下去,她不愿把自己交给一个不爱的男人。
可这件事又拖不得,而就在这时,一直陪伴着她的玉秋入了她的眼。
裴时鸢想把玉秋给段卿礼做通房,这样她们两人既可以永远不分离,还能帮她解决当前最头疼的问题。
裴时鸢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玉秋,她本以为她根本不会拒绝,却没想到玉秋的反应会如此之大。
“啪啦”
翠绿的茶盏碎了一地。
一袭青色衣裙的女子猛地跪了下去,她身子紧绷低声道:“小姐,玉秋只是一个丫鬟,配不上姑爷,求小姐另寻她人。”
“这你不用担心,玉秋,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裴时鸢只以为她担心顾卿礼会嫌弃她身份低微,所以赶忙安慰道。
可玉秋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她强压住身子的颤抖,猛地把头磕了下去:“咚”
“求小姐另寻她人”
沉闷的声音吓了裴时鸢一跳,到这时她这时终于察觉出了不对。
“究竟是为什么?”她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眼中有着疑惑。
玉秋低着头紧咬着贝齿,低颤着声音说了句,可就这一句直接让坐在软榻上的清丽女子猛然站起身,她眼神竟然变得有些冷凝。
“玉秋,断了你的念想,君屹不是你能肖想的。”
“奴婢知道”温婉的女子轻声回答着,低着的眸有着泪:“奴婢没有资格,所以小姐,奴婢求你,不要让奴婢做姑爷的通房,奴婢可以一生都陪伴您左右,只求小姐也断了您的念想。”
“奴婢求你”
一滴一滴硕大的泪珠顺着洁白的双颊滑落,带着一道又一道的湿痕。
端坐在上首的美人眸光不明,她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可玉秋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太了解她的小姐了。
果不其然,几日后的一晚,玉秋最终还是“意外”被醉酒的段卿礼要了,即使第二日醒过来的他震怒,却还是在裴时鸢的哭诉下给了她名分。
可她也彻底惹了段卿礼的厌,他以为玉秋攀龙附凤,背叛主子,他反而更加的心疼和喜欢裴时鸢,两人的感情也在日渐加剧,也越发的琴瑟和鸣。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除了玉秋。
她的生活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的生命力,在被利用过后便被心虚愧疚的小姐抛在了脑后。
正当她想了此残生的时候,意外却来了。
她怀孕了,就那短短的一夜她怀孕了。
她惊多于喜,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留。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这件事就已经被裴时鸢发现了,她现在对玉秋的感情很复杂。
她想玉秋永远陪着她,就如幼时一般,可如今和段卿礼感情日渐甜蜜的她却又对玉秋这个通房的存在耿耿于怀。
而现在这个孩子更是成了导火索。
她倏然对段卿礼冷落了下来。
“阿鸢,究竟为何你对我如此冷漠”清俊儒雅的男人眉峰微皱,他实在不懂她为何对他忽冷忽热。
“并无,你走吧,我想休息了”白衣素裙的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内房。
段卿礼眸光微凝,挥袍而去。
她不说,他自然有办法知道。
不久,玉秋怀孕的消息便被传到了他耳内。
他起身看着这窗外的漆黑夜影,眸光渐渐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