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寝室里熬夜打游戏睡觉打呼噜磨牙的那几个同学不在，厉渊反而睡不着。
他翻身下床，带着满身戾气走到了外面。
因为有月亮和安全出口的绿色光亮照着，寝室外的走廊也不算太黑。
厉渊就半依在楼梯扶手上，嘴边叼着只没点着的眼，半眯着眼皮翻着手机。
他长相很硬，五官轮廓很深，不笑的样子很能唬人，手机的灯光自下而上打在他脸上，徒增阴郁之感。
被点开的搜索栏里，被认认真真打上了“嘴巴红肿是因为什么？亲过嘴后嘴巴是什么样子？”一行字。
随后，点击搜索。
厉渊的神情，也随着各类不一的答案时而舒张，时而低沉。
玛德，全他妈是放屁。
他嗤笑出声，脸色却并不好看。
真是……疯了。
捏着眉心，修长的指节敲击着屏幕，过了好久，点进了一个账号。
头像是卡通化的浅蓝色大鱼，傻气兮兮地趴在云端吐泡泡。
这是怀鱼，刚开学时加上的，到现在也没聊过一句。
厉渊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有些紧张。
只是……只是告诉怀鱼现在都是学生不能谈恋爱，而且那个林淮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装模装样的。
不是什么好对象。
他斟酌着打字。
“最近学校查得严，谈恋爱了会被通报批评。”
觉得挑不出错就发了过去，也不指望怀鱼这个点了还能回他，准备去睡觉。
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怀鱼：在吗？看不看腿？
脑子嗡地一下，厉渊盯着那一行字，手止不住发抖。
什么，什么意思？
这是想钓他吗？
难道也要像玩弄其他人那样开始玩弄他了吗？
叼在嘴里的眼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厉渊没有去捡，双眼死死盯着那行字。
从小脾气暴躁，脸一板着就能将想要靠近的女生全吓退，厉渊从来没谈过，也没那个心思。
想也不想拒绝。
——厉渊：你别搞我，我没谈过，还是处，喜欢女的。
——厉渊：虽然我家里很有钱，我还是独生子，但是现在没有结婚生孩子的打算。
——厉渊：而且我们现在是学生，这样不好。
过了十几分钟，聊天框里面的字删删减减，等厉渊回过神来，一行字已经过去了。
——发来看看。
呼吸逐渐粗重起来，厉渊身上都出了层汗。
他仍不住盯着上铺，心跳如鼓。
怀鱼会怎么给他拍？
终于发现他的好了所以现在要搞他了吗？
腿照二字，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晚上，被一脚踩在脸上弄醒。
他刚要发脾气，就看见了怀鱼。
僵在床扶梯上，瑟瑟不安的样子，脸颊湿漉漉的，嘴唇发抖。
她没有发现历渊已经醒了，待了一会儿就轻手轻脚爬了上去。
小腿往上蹬时，睡裤就因为这动作往上牵引了点。
历渊想要移开已经来不及了。
又向来眼神好。
就……看得很清楚。
当时就脑子发热，半夜被人踩醒的愤怒一下子都没了。
他就没见过有那个人生成这样，身上除了白就是粉。
越往里越粉。
当天晚上，又来梦里踩他，一边踩他一遍掉眼泪，搞得像受伤害的是她一样抱着他说好痛，娇里娇气地埋怨脚心被弄脏了。
结果就是，向来准时在五点半起床晨跑的厉渊第一次晚起。
喉结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厉渊掌心发汗。
当时升起的荒诞念头再次浮现。
一个男人，再怎么小，那地儿也不该是平的吧。
紧盯着屏幕，像即将触摸到某种真相，他不由得多想。
——怀鱼：抱歉，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