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问吗?”
宁无霜道:“我们暗中调查,因为“不念”的关系,想要把他关起来,已经是千难万难。但这件事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大觉寺的凶手。到时候,不管是昭告天下,还是暗中处理,都是一种进退自如的选择。
“再说了,就算他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不可能让我们知道!
“这个晦海和尚,好像有点不对劲……”
陈凡诧异的看了宁无霜一眼,然后哈哈大笑道:“如果有人说你没脑子,那就和我说,我会杀了他。”
“那你就杀吧。”
宁无霜翻了个白眼,对陈凡翻了个白眼。
陈凡耸了耸肩:
“我觉得,现在的大觉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陈凡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微笑道:“总镖头的聪明,不是我能揣测的,既然你把大觉寺的事情扯到了我们的事情上,那我们今晚,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吧。”
“好啊!”。
宁无霜点点头,道:“什么意思?”
“先从三十年前说起吧。”
陈凡用手指蘸了蘸茶水,然后用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一道横线,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
“晦行禅师三十年前得了血河经,二十多年前,他身怀那什么大日铁卷,被卷入一场风波之中。
在一场纷争之中,墨掌门与王世雄被救了出来,从此大日铁卷分成三份,一份给了墨掌门,一份给了王世雄,还有一份......你猜,最后一份会在哪里?”
“是啊!”
宁无霜恍然大悟,道:“我差点被晦海和尚弄糊涂了,我只记得二十年前,晦行禅师杀了那个村子里的人,却忘记了,二十年前,他见过墨掌门,见过王世雄,但是这不符合常理啊!”
“据晦海禅师所言,晦行禅师那时已是魔根根深蒂固,但墨掌门和王老爷子都不是一般人,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可不一定……你别忘了,就连晦海禅师他们,都没看出来。当然,这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晦行禅师当时并未入魔,所以言行举止极为平常,谁也看不出端倪。
“第二个选择,就像晦海禅师说的那样,结果就是这个样子。
“那顺着这个线索,二十年前,晦行禅师到底想做什么?”
宁无霜想了想,忽然反应过来,道:“难不成……他要灭了大觉寺?”
这个回答,实在是太惊人了。
晦海禅师今日之言,实是难以想像晦行禅师当年为什么下了如此大的决心,一定要做一件事!
从墨掌门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当年晦行禅师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决定这么做的。
没想到晦行禅师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后,竟直接回了大觉寺。
这也太诡异了吧?
所以,无论陈凡等人怎么想,都猜不透晦行禅师的用意。
但现在,晦海禅师却告诉陈凡,他回到大觉寺,是为了灭掉大觉寺!
陈凡继续道:“据晦海禅师所言,他在返回大觉寺的路上,将整个村子都屠了一遍。回到大觉寺后,他便开始行动。一战之后,他被困在了大觉寺中,二十年来,从未离开过大觉寺一步。”
“那就是,到底是谁在撒谎?”
宁无霜却忽然来了精神:“有真有假。如果……晦海方丈说的是假话,那么,晦行和尚是不是真的死了?”
陈凡目光落在宁无霜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陈凡继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有更多的线索了!”
“屠村,以血还血!”
不得不说,宁无霜还是很聪明的,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是啊,灵魂,将在七月初三回归。”
陈凡淡淡道:“在我看来,这只是一个开始。报仇的时候,怎么能直接去找主角呢?”
“不过,我很好奇,这件事怎么会发生在这个时候?
“而且,他还选择了自杀的方式?”
“悬梁……飞霞山下……玉柳林……出手之人,莫非是同一人?他是修罗堂的人!”
宁无霜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有这种可能?”
“是吗?说说看!”
“那个村子里,有一个人活了下来,后来辗转来到了修罗堂。在那里,他得到了一种神奇的功法,并将大觉寺的秘密告诉了修罗堂。
“所以,修罗堂此行的目标,便是大觉寺!
深夜杀了两个人,又是在江湖英雄被遗忘的情况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大觉寺暗中调查!
“再怎么隐秘,也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总镖头厉害!”
陈凡笑了笑,道:“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有一点,我想不通。”
“怎么了?”
“铁卷!”
陈凡继续道:““不念”这两个字,能起到引子的作用,也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世人来到大觉寺,就是为了见证大觉寺的秘密,让大觉寺一蹶不振,从此消失在江湖上。这虽然会让大觉寺颜面扫地,但却不会影响到大觉寺的整体实力。
“还有,铁卷又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得到了三份残阳铁卷,一份在修罗堂,还有一份在哪里?
“大觉寺?还是……在别的地方?”
宁无霜皱着眉头,靠在椅背上,道:“现在看来,大觉寺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说是这样的……昔年晦行禅师一事,结下了仇怨,现在大觉寺已经结下了仇恨的种子。
“虽然不知道修罗堂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却是想要利用这场灾难,来做一些事情。
“大觉寺知道不可能一直闭门不出,所以才告诉我们真相,希望我们能帮他们查一查,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而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查一查晦行禅师的生死!
“不过,如何从中斡旋,既能保全自己,又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陈凡屈指一弹,淡淡道:“现在,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破。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修罗堂的目的还没有暴露出来,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所以,我觉得还是先等等吧。”
“既然如此,那就听你的。”
宁无霜望向陈凡,眼中充满自信。
大觉寺中一片混乱,但陈凡却能在混乱中保持清醒,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寻找破绽,伺机而动。
她怎么可能不相信这个人?
陈凡微微一笑,轻声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而这个消息……其实并不是给我的。我与顾士偶遇,跟着一名黑衣人进入了大觉林,对了一掌后,就得到了这消息。”
“晦如大师?”
宁无霜恍然大悟:“他确实有问题。”
“那一夜,晦如和尚给你“扯呼”了?”这老和尚到底想干嘛?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扯呼”,却把大觉林、大圆、这些资料送给杀害一心的凶手呢?看来,你有必要去见一见这位晦如禅师了。”
“是啊。”他点了点头。
陈凡长叹一声道:“可惜啊,杀这老和尚容易,但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那就难了。而且,现在也不能百分百肯定,那黑衣人是否就是杀了一心、晦通禅师的凶手。”
从一心那里得来的消息是,晦如禅师冒犯了方丈。
但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在三更十分的时候,抽他十鞭子?
这其中是否还有别的原因,很难说。
今晚陈凡应该向晦海禅师请教。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放一放。
现在的他,还没必要把自己的底牌暴露给晦海禅师。
想要摊牌,最起码也要有足够的把握。
“说到底,还是他不信任我们...”
宁无霜忽然看向陈凡,道:“如果凶手是那个人,那他岂不是说,他和大觉寺有血海深仇?”
陈凡看了一眼宁无霜,又看了看天色,皱眉道:“马上就要天亮了,先休息吧。”
“嗯。”
宁无霜点了点头,笑道:“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收获。”
“我从来没有小看过总镖头的智慧。”
宁无霜瞪了陈凡一眼,淡淡道:“好吧,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你要小心。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们两个一起面对。”
“好。”
说完这句话,他们便各自休息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陈凡答应了晦海禅师的要求,现在他有了正式的身份,以前的一些限制,已经没有了。
只是为了调查那两个人的死亡,也没必要跑到他以前不能去的地方。
故而,他白天还在大觉寺中闲逛。
偶尔问一句,也不会再问晦行大师了。
反倒是晦如大师。
怎么会走火入魔?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他修炼的是什么武学?
等等。
他要尽可能地收集更多的信息,从侧面了解到大觉寺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一心一意照料晦如禅师,二人同居一室,晦如和尚没事,一心却给绞死了。
这其中,多少有些地方,是可以做文章的。
故而,他所掌握的情报,也更加完整。
但出乎陈凡意料的是,这一次的收获,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晦如禅师比晦行禅师更早出事。
半年前,他就陷入了疯狂之中。
他所修的武学!
正如当年晦行禅师所修的功夫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火入魔,只知道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导致真气逆流。
不只是丹田受损,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经脉,几乎都被震碎了。
这也是他现在浑身无力,无法动弹的原因。
不过,他体内的真气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相反,到了午夜时分,他体内的真气就会不受控制的乱窜,需要借助外力才能将其排出体外。
而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拍打,抽打等手段,让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的流动起来,从而达到泄气的目的。
否则的话,晦如禅师体内的真气一旦失控,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陈凡听完后,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那一夜,他在晦如禅师的房顶上看到晦如和尚被人抽了一鞭子,也就说得通了。
只是......这到底是正确的答案,还是担心自己迟早会查出来,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陈凡去拜见晦如大师时,发现一心死了之后,现在照顾晦如禅师的,则是一个法号一意的小和尚。
晦如禅师仍是躺着不动,一如先前。
对于陈凡的到来,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凡和他对视了片刻,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院子里,顾士打了门,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昨晚,你真的去偷东西了?”
陈凡看了顾士一眼,不由担忧道:“年轻人冲动可以理解,但也不要跑到佛门清净的大觉寺撒野。”
“我……呸!”
顾士对陈凡翻了个白眼,皱眉道“那丫头不会武功。”
“你怎么知道的?”
“我试探的。”
顾士一把拉住陈凡,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我昨晚去过她床前,足足坐了一个多时辰,她翻来覆去,也不睁眼。嘴里的梦话,不是父亲,就是母亲,或者是公子......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这就完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不能,我要做得滴水不漏,所以白天的时候,我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等她和花雨侠走散了,我就用一块飞石去探查,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我把她打哭了。”
顾士一脸尴尬:“我长这么大,还没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下过手...陈兄,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你自己去做吧,顾某真不是那块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