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武功高强。
放眼整个凤梧洲,能与陈凡一眼的,有人吗?
这是在问他有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在夸奖他陈凡?
顾士一脸茫然,陈凡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轻轻折断,露出树干。
顾士想了想,拔出了腰间的竹中剑。
他的佩剑在地宫中断成两截,现在只剩下一截竹竿,和陈凡的竹竿差不多大。
陈凡嘴角抽搐了下,无言以对。
二人摇摇头,耐着性子等着。
在花雨侠走进小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根蜡烛燃烧起来。
花雨侠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偶尔有规律地移动着。
片刻后,他忽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用力一推,木门自动合拢。
陈凡要的,就是这一刻!
他手中的木棍,在间不容发之际,毫无征兆地,抵在了门缝之中。
木门应声而开,但却并没有完全关闭。
花雨侠打了个寒颤!
事实上,这声音并不是很大。
若是寻常人哪怕是内功有成的高手,也绝不会被惊动。
不过花雨侠的谨慎,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比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要小,再加上房门关闭的声音,他还是注意到了。
察觉到这一点后,他并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毫不犹豫的一掌拍向了木门。
这一掌,速度奇快无比!
但有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步!
龙吟声响起,顾士的身后,八条龙虚影猛地飞了出来。
他手中握着竹棍,如剑般刺出,八条龙形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原本应该是剑锋的位置,忽然出现了一道虚影。
一道璀璨的剑光,从陈凡身边一闪而逝,眨眼间就到了花雨侠面前,手中长剑光一闪,就要发动致命一击。
这一剑若是斩中,花雨侠手臂必然保不住。
不过,花雨侠也是个狠角色。
他拼着断臂,也要将这一掌拍在木门上。
顾士脸色一变,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改变招式,只能拼尽全力!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慢了一拍!
与此同时,一轮圆月出现,锋利无匹!
鲜血飞溅,染红了木门。
同时,顾士的长剑终于斩在了花雨侠的上臂上,再一挑,本就剩下一半的手臂,顷刻之间又断一节!
两截断臂在空中飞溅,洒落一地。
花雨侠却是面不改色,只是却知道,这会功夫在想要对这木门或者是这破屋动手已经绝不可能!
果断撤退!
他一边后退,一边在肩头连点几下,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止住了血。
她抬起头,目光凌厉。
陈凡手按在剑柄上,站起身来,顾士握着竹竿的一端。
两人都看向了花雨侠。
花雨侠脸色一沉。
“原来是你们……”
陈凡微微一笑:“我与顾兄都以为你是来找余慢慢的,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赶了过来。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花兄根本就没有去找那余慢慢,反而是悠闲的走进了这间破旧的屋子......
“我很好奇,这破屋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花兄如此痴迷,连美人都忘了?”
“......”
花雨侠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陈凡竟然还在这里调侃他。
顾士更是瞪了陈凡一眼:“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花兄,你到底是什么人?这破屋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你就直说吧,免得我们抓到你,你又要吃更大的苦头了。”
“哈哈哈。”
花雨侠只是笑了笑,看着陈凡、顾士等人,长叹一声道:可惜,我应该去找你,那余慢慢虽然对我一往情深,但却不想连累我......
“这就是太聪明了。”
说着,他望向陈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今日我输了,又断了一臂,一身修为尽失,若不是事发突然,我也不会如此狼狈。不过……你也不可能抓到我……”
陈凡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身形一闪,就出现在了花雨侠的面前。
但花雨侠却是早有预料,脚尖一点,身形冲天而起,周身劲气涌动,狂风大作,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被轰成了碎片!
陈凡挥了挥手,将这些血肉吹散,然后轻叹一声。
“此人武功高强!”
顾士面色阴沉:“如果他执意要死,我们就算不说什么,他也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
陈凡转过头来,望向顾士,轻叹一声:
“他出了木屋,听得我用木棒夹住房门,便想一掌拍在木门上,料想这木门上必有机关。也就是说,在这四周的墙壁上,隐藏着什么机关。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搞不好,这一掌下去,这木屋就要毁于一旦了。
“而且,他已经失去了一条手臂,想要逃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的话,他只有一条手臂,根本不可能在我们的手中占到便宜。
“所以,下定了决心,要死。
“此人武功虽高,却仍能当机立断,似乎舍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件事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可有怀疑对象?”
顾士问道。
陈凡微微皱眉:“惊皇亭?”
“会不会太草率了?”
陈凡叹息一声:“是啊,我只是怀疑而已。这个人一直置身事外,却又无处不在。余慢慢跟他关系暧昧,听他刚才的话,肯定是知道神仙索在余慢慢手里。
“所以,他才会这么做。
“不过,在大日宝库中,他什么都没做,也不像是修罗堂,也不像是血玉蝉。
“今日在大日宝库中,你没有发现这个人……”
“如果不是……那就很有可能……他当时根本就不在大日宝库之中!
“今日,我们进入地宫之时,殿主和外面的护法,都是刚死不久......所以,我猜测,是不是他趁我们与第二蝉主交手之时,潜入了地宫,杀死了南宫家族的护法和堂主?”
“至于南宫家......自然是惊皇阁的人!”
这些话,虽然都是陈凡的猜测,但都很有道理。
只可惜,没有证据!
顾士皱了皱眉,忽然一怔:“陈兄……你怎么知道惊皇亭的?!”
刚才他还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才想起来。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过惊皇亭这个名字,堂主只说了一句南宫家的小杂种,却没有说过惊皇亭!
但陈凡...怎么可能知道?
陈凡摇头道:“这些我都不清楚,现在还是先去那破屋看看吧。”
“好。”
顾士望着陈凡,微微颔首。
两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木门,里面的东西很简单。
一桌一椅,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烛台。
顾士手指一点,烛台上的火焰立刻窜了起来,将房间照得一片通明。
桌上还有一封书信。
顾士想了想,将手中的油灯放在桌上,然后接过书信,自始至终,书信都在灯火的照耀下。
而现在,陈凡已经知道,那是天火鸾。
对毒素有着极强的抵抗能力,比鹿皮手套要好得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随身带着一盏灯,看起来很是怪异。
顾士并不知道陈凡的想法,他接过信,扫了一眼,叹道:“我找到证据了。”
“嗯?”
陈凡淡淡道:“信上说了什么?”
“他在大觉寺做了什么,逍遥琴没找到,但却杀了堂主......”
顾士笑了笑,道:“他说,在大堂主练功之时,突然出手,以七玄生死录控制,逼问出逍遥琴的下落,无果而亡。”然后,他又说了一件事……”
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陈凡。
“和我有关系?”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顾士将手中的信递给陈凡。
陈凡走到天火鸾身边,仔细打量着周围。
他眉头微皱,信上写的是,他见过归风一族的后人,与昔年记载不符,怀疑是血脉被激发,必须尽快做好准备!他有孤月天刀保护,此人心机深沉,不是一般人,必须尽快除掉!
此言一出,陈凡如遭雷击,心中一动。
归风家的事,归根结底还是要从惊皇亭开始。
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惊讶。
当年的惊皇亭是怎么回事?
宁长风在江湖道左被杀,宁无霜活了下来。
从这封信中可以看出,这些年来,宁无霜一直在惊皇亭的监视之下。
确定没有家传绝学之后,他放下心来。
除此之外,大觉寺、修罗堂、血玉蝉......以及洛轻尘等人,都与惊皇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湖上的风波,有一大半,都是从惊皇亭里传出来的。
可是这惊皇亭却是隐藏的极好,到现在都没有露出半点蛛丝马迹,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陈凡若有所思。
“归风家?”顾士问道。
“我也不知道。”陈凡淡淡道。
顾士叹息一声:“无知,也许才是最幸福的吧。不过,有此关系在,也难怪陈兄会知道惊皇亭。”
陈凡摇头道:“我知道惊皇亭与归风家没有关系,但在血玉蝉的地底,惊皇亭得到了天火鸾、神仙索、补天石。”
“是吗?”
顾士愣了一下,问道:“难道是……南宫天问做的?”
陈凡目光扫过顾士,微微颔首。
“……南宫老不死的。”
顾士冷笑一声,叹了一口气道:“我天火鸾,乃是我族中一位长老,从南宫老贼那里抢来的。”
陈凡微微一怔,这个南宫天问的武功当真了得,晦行禅师曾言,他的武功并不比当年的自己差多少。
顾士的家族长老,能够强行从南宫天问手中夺走天火鸾,显然不是一般人。
岭南顾家,果然不同凡响。
但顾士看到陈凡的表情,却是叹息一声:“他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我族中一位长老的性命,而且......天火鸾虽然被夺走,却也失了如意囊。两相对比,仍旧是一个不上不下的局面而已。”
“从那以后,我就被家里的长辈送去拜师学艺了。想要消除顾家武学上的缺陷。”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就是希望......有一天,惊皇亭的人会来抢我的东西,我就能查到他们的底细。”
顾士的话很平静,但却蕴含着惊人的信息。
数年如一日,可见仇恨之深。
这一刻,陈凡仿佛看到了另一种形态的肖翼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