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王走到了两人身旁咳嗦了一声道。
“你这冤家你还好意思说,这不都是要怪你啊!”
王妃扭头敲打了镇远王一下,呜咽着说道:“要不是你非要那么狠心,将小清留在了青州城,我也不会那么久见不到我的女儿。”
“你看看她都瘦了,身上都不长肉的,也不知道没有爹妈这么多年她在那青州城受了多少委屈呢。”
说着说着,镇远王妃的眼圈就红了,一下子又开始落泪了。
朱清连忙开口安慰道;“娘亲放心就是,女儿没事的,没有受委屈的。”
镇远王一脸无奈的说道:“本王将小清留在青州城也是为了她好啊,肯定是为了保护她的。”
“难不成你想要让她跟她的大哥二哥一样上战场杀敌去啊?”
“你敢!!!”
听到这句话,王妃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了,大声呵斥道:“你要是敢让我的女儿上战场,我就跟你没完!”
“走,小清,跟娘亲回屋,娘亲好想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脸色骤然温柔,拉着朱清就开始向远处走去。
看着两人离开,镇远王有些头疼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一脸的无奈。
方才那一股子威严的气息都已经是消散无形了。
就连陈凡都没有想到,这位威名赫赫战功无数的王爷,居然会是个怕老婆的。
就在此时,镇远王终于有时间来搭理站在一旁的陈凡众人,咳嗦了几声,做模做样的挺直了脊背,开口道:“你就是锦衣卫十三太保,陈凡吗?”
陈凡抱拳行礼,微笑道:“在下锦衣卫十三太保陈凡,见过王爷。”
身后的百户也纷纷恭敬行礼。
镇远王点点头,看了他们一眼道:“都起来吧,不用多礼了。”
镇远王来到主位坐下道:“都坐下吧,不用拘谨。”
“谢王爷。”
陈凡应了一声,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而两名百户则是站在他的身后,一脸谨慎。
陈凡可以坐,但是他们可不能坐。
镇远王饶有兴趣的看向陈凡道:“你的名字本王虽然远在南方但是也有所耳闻,听说你是皇兄亲口承认的大华第一天才?”
陈凡微微一笑,淡淡道:“这大华第一天才之名,下官惶恐,却是愧不敢当的,不过是陛下谬赞了而已。”
镇远王一摆手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谬赞不谬赞,你这是说皇兄眼光不好吗?”0
“你就告诉本王,你是不是那个传闻之中的陈凡?”
陈凡点点头道:“是,正是在下。”
镇远王嗯了一声,“既然是你,你有什么好谦虚的。”
“在本王看来,这假装谦虚就是虚伪,你一个武将,搞得跟那些个朝堂之上的文官一样,满口之乎者也,结果一个比一个虚伪。”
这话透露着一股子不满,显然这位王爷也是对于朝堂之上那些文官不断的弹劾心生不满了。
这也侧面说明了,虽然远在南方,但是在青州城他也是有属于自己的势力的,不然哪里会有这些消息呢?
陈凡心中凛然,不知道这是这位王爷在试探他,还是在震慑他?
他只好淡淡道:“王爷说的是,下官受教了。”
“嗯。”
镇远王也没有在意,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道:“好了,闲话到此为止,我们该说说正事了。”
“你不远万里从青州城赶到这里,总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护送小清吧,应该是有自己的任务吧?”
“说说吧,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尽管提出来。”
“看在你护送了小清一路的份上,我都会力所能及帮你的。”
陈凡道:“王爷大度,那下官就开门见山了。”
“锦衣卫查到,在南方有一股土匪势力存在,下官来这里就是为了剿匪的。”
“但是下官这边人手不足,想要从王爷这里借兵剿匪,希望王爷能够答应。”
“借兵?”
镇远王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阵,‘你想要多少人?’
陈凡道:‘三千人足以了。’
镇远王又问,“土匪有多少人?”
陈凡道:“根据目前的线索,土匪至少在一万人以上。”
镇远王笑了,“土匪有一万人,你却只借三千人,这够吗?”
“这可是三倍的兵力差距。”
陈凡淡淡道:“王爷手下的军队训练有素,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精兵强将,三千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哈哈哈哈哈哈。”
镇远王放声大笑,洪亮的笑声在大殿之中不断回响着。
不知道是因为陈凡说他的兵好,还是有别的原因?
“陈凡啊陈凡,你果然很自信。”
“敢如此自信的说要以三倍兵力差距剿匪,这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的。”
“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挺对本王胃口,有那传闻之中大华第一天才的样子了。”
镇远王站起身来,“既然是朝廷剿匪,本王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本王手下的军队愿不愿意跟着你去拼命,这却是要看你的本事了。”
“你应该明白,军队跟你们锦衣卫可不一样,你想要让他们去卖命,这得看他们信不信你了。”
“走吧,本王带你去军营。”
镇远王背负着双手走出大堂,陈凡跟在后面。
刚走出大堂,朱清就匆匆赶来,大声道:父王,我也要去!
镇远王眉头一皱,“我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军营,那里可都是大老爷们,你这个小姑娘去什么。”
“你留在王府陪陪你娘,她这么多年没见你,想你都要想的发疯了。”
朱清嘿嘿一笑,走上来抱住他的手臂,撒娇道:‘父王,你就让我去嘛,我这么多年,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军营呢,求求你啦。’
“你说我作为镇远王的女儿,结果连军营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啊,到时候你脸上也不好看嘛。”
镇远王本来想要果断拒绝的,但是看到朱清希冀的眼神,那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去。
跟王妃一样,他这个老父亲又哪里不想念自己的小棉袄呢?
只不过他一个大老爷们又是王爷,怎么能跟王妃一样哭哭啼啼呢。
如今朱清既然撒娇请求了,那肯定是要依着她了。
“好吧,父王就带你去吧。”
“只不过你得听话,去了以后不要乱跑,不要捣乱。”
“好,我一定听话!”
朱清笑嘻嘻的说道。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军营之中。
镇远王拥兵二十万,在这里一共有左右两个大营,分别驻扎了十万人马。
镇远王带陈凡去的是左大营。
军营之中旌旗密布,迎风飘扬。
陈凡跟在镇远王身后进入了军营,一路上的士兵全都有些狂热的对他行礼。
陈凡可以看出来,这不是对于权威的敬畏,而是对于镇远王本人发自人心的尊敬。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军营里面还不断有士兵在来回巡逻,守卫异常的森严。
还不断的有洪亮的吆喝声传入了陈凡的耳中,他的脑海之中也是自动浮现出来了士兵们训练的一幕。
虽然没有看见真人,但是光听这个声音,陈凡都能想象出来军队的雄伟了。
镇远王不愧是南方之王,能成为大华王朝屹立不倒的屏障是有自己的东西的。
手下有这样的精锐之师,也难怪别的国家压根没有任何机会能打进来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军营的训练场之中。
陈凡一眼望去,黑压压的几乎看不到头,全是一个个的士兵方阵。
最前面的是长枪兵的方阵,他们手持长枪,正在不断的向前穿刺着。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
这些长枪兵多年的训练精华,几乎都是在这一击之中了。
经过了多年的训练,这一刺的角度和力度都已经是被他们拿捏的炉火纯青了。
等到上了战场,这些长枪兵一刺,立刻就能将敌军连人带盔甲一并刺穿。
如果力气够大,甚至可以一次性刺穿好几个人。
第二个方阵就是步兵的方阵。
这些士兵左手握着盾牌,右手拿着长刀。
先是单人练习,之后两两一组开始拆招训练。
除此以外,还有着弓箭手,盾牌兵,重甲骑兵等等。
每一个兵种都可以独立作战,但是互相之间也可以配合的默契无间。
那一声声的吆喝嘶吼,如同一道道炸开的雷霆,在军营之中回荡,直冲云霄。
镇远王脸上浮现一分神气,傲然道:“本王的镇远军如何?”
陈凡拱手笑道:“王爷手下军队如狼似虎,当真是名不虚传。”
陈凡这话可不是阿谀奉承了,而是发自内心的话语。
如果要说之前他见过最精锐的大华士兵,应当就是皇宫的禁军了。
但是如今陈凡见过这镇远军之后,却认为这才是如今最为精锐的士兵。
镇远王走到高台之上,立刻就有士兵开始擂鼓。
鼓声轰隆作响,所有士兵立刻停下了操练,列队集合。
军队之中,鼓声就是命令。
镇远军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集合。
“参见王爷!!!!”
士兵们高声怒吼,音浪如同海啸一般奔涌而来。
面对这样的军队,如果是弱小的人站在这里,只怕是这一声之下就要腿软倒地了。
那扑面而来的铁血杀伐的气息,可不是寻常人能抵挡的。
镇远王扭头看了一眼陈凡,却发现他面无表情,淡定如初,却是不由心中有些惊讶。
他本来以为陈凡年少轻狂,一定没有见过如此军队,必定会胆战心惊,想要让他出个丑。
结果没有想到陈凡居然镇定自若,面不改色。
“倒是有两下子。”
镇远王心中点点头,随后向前一步,凛然道:“肃静!”
大军顷刻间陷入死寂,针落可闻。
镇远王面对大军,高声道:“朝廷有旨,派锦衣卫千户陈凡去剿匪,如今需要本王出兵三千,尔等谁愿意与陈千户一起去剿匪?”
其实作为这里绝对的统领,他只需要一声令下,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违抗。
但是他就想看看,这个扬名天下的少年英才,究竟有几斤几两。
数万大军一声不吭的看着镇远王身旁的陈凡,虽然没有言语,但是那数万目光,简直如同锐利的刀光一般。
哪怕是宗师高手,在这种视线的凝视下,只怕也会弱了胆气。
然而陈凡向前一步,淡然道:“愿意与本官一起去剿匪的,出列!”
大军一言不发,气氛有些尴尬。
就在此时,一名将军看起来三十来岁,上前一步高声喊到:“陈千户,如果想要让兄弟们跟你去剿匪,你空口白牙可不行啊。”
“既然是朝廷的命令,我们自然会去剿匪,但是如果陈千户没有这个能力,剿匪我们自己就可以处理了,倒是不需要陈千户费心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虽然你身份尊贵,但是我们镇远军也不会愿意让一个无能之人统领。
剿匪他们当然自信可以轻松完成,但是却不想因为一个无能之人而白白丢掉了自己的姓名与功劳。
“啧,这是把我当成来镀金的公子哥了?”
陈凡有些好笑。
朝廷的确是有些年轻子弟借着缴费的名义镀金,成功之后就能借着这个功劳升官。
但是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被当成纨绔子弟的一天。
他的功劳,那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
“那尔等想要如何呢?”
陈凡淡淡道。
将军扬声道:“很简单,陈千户稍微给兄弟们露两手就可以了。”
“我来当陈千户的对手,陈千户只需要击败我,我就带麾下兵马,跟陈千户剿匪!”
陈凡瞥了一眼旁边的镇远王,发现他此时正面带笑容,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一脸看热闹的神情。
陈凡叹息一声,摇摇头道:“刀剑无眼,如果本官不小心伤到了将军却是不好了。”
“呵呵,这样吧,本官只出一剑,如果在场的将军们能学者本官做一遍,本官就自愿认输,再也不提借兵一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