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过去了,甘以棠坐不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
“净月,我想出去找庆糖了。”
净月带笑意的脸一僵,漆黑的瞳孔中映着甘以棠郁郁寡欢的小脸。
“小姐,你身体还没好呢?”
净月走过去握住甘以棠的手,半蹲下来,仰着头颇有些眷恋的意味。
甘以棠颇有失落的垂下眸子,睫毛微颤如即将展翅高飞的蝶,甘以棠看着净月的小脑袋,想揉一揉,可是看着梳好的发髻,也就放下了手。
“净月,我们去吧!”
“好。”净月知道这不过是早晚的事,而甘以棠这般就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去了,拦不住的。
“小姐,披上披风吧。”现下已是初秋时节了,甘以棠这身子也是受不了的。
净月从柜子的最下面拿出一件雪白的披风,甘以棠一时觉得眼熟。
甘以棠上前去抚摸,看见上面逼真的梨花,心里不由得一颤。
“净月,把这个放回去,以后都不要拿出来了。”
净月不懂甘以棠为什么看起来这般激动,“小姐。”
净月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不是之前小姐让她放起来的那件吗?她一时糊涂竟是忘记了。
“走吧。”重新换了一件披风,就往外走。
两人上了马车。
“小姐,忘记和你说了,上次柴房时多亏了甘府一个叫李辜的侍卫提醒我才去找了沈小姐。”
净月突然想起这件事,说起来想到月夜下李辜的那张脸,净月觉得还挺好看。
甘以棠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李辜,这个人她并不认识,他为什么会帮她呢?
“好,我知道了。”甘以棠暗自琢磨这李辜的用意。
沈府到了,掀开车帘,甘以棠竟觉得有些怕。
这次倒是被领进了门,一进屋就看到站在窗边的沈庆糖。
甘以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屋里的下人都退下了,把空间留给两个人。
“你来了。”
没想到最先开口的会是沈庆糖,甘以棠艰难的动了动唇,“是,我来了。”
“坐吧!”沈庆糖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坐了下来自顾自的往两人杯中倒着已经凉掉的茶。
按说沈庆糖身为沈府独女,下人见茶凉了怎会不去置换?
沈庆糖“以棠,这茶凉了呢!”沈庆糖盯着荡漾在杯中的茶水,喃喃说道。
甘以棠握住杯盏的手一颤,青葱的指尖不小心碰到茶面,甘以棠感觉凉意从指尖绵延。
“茶,会凉也会热。”
沈庆糖不置可否,眼神有些飘渺恍惚,“是呀,可是你说这茶怎么就从热变凉了呢?”
“就像人心。”
沈庆糖盯着甘以棠的眼睛吐出这句话,甘以棠手一颤,她什么意思?
“你,你什么意思?”甘以棠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你,你又不喜欢他,而我那么喜欢他。”沈庆糖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与甘以棠拉开距离,眸中闪烁。
两人相对而立,这一刻仿佛是结着宿怨的仇敌“你,还是怪我。”甘以棠轻轻的说道,仿佛带着轻轻的叹息。
“对,明明我知道他有心悦之人的时候,挣扎着想过要放弃的,可是为什么后来会变成他喜欢的人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沈庆糖声嘶力竭的哭吼着,肝肠寸断、泪如雨下。
甘以棠伸手想要拉住她,被她一手推开,“你,你不要碰我。”
“沈庆糖,你已经厌恶我如此了吗?”不知不觉间甘以棠眼尾泛红,那泪痣仿佛也活了一般,晶莹的泪珠在眼中不住的打着转。
沈庆糖刚才只是闹脾气,却不想甘以棠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赌着一口气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