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沐琢，你怎么就喜欢上我了呢？”甘以棠歪了歪头，如果他没有喜欢上她，他是不是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少年丞相，不会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甘以棠明亮的眸子暗淡了下来，情绪变得低落，似乎是看出了甘以棠心中的想法，温沐琢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两人目光相接，其中情绪可尽收眼底，“不是变得小心翼翼，是只在你面前如此；最富盛名的少年丞相也是因为想要离你近一点才会有了如今成就。”
“不是你拖累了我，而是你成就了我。”
他目光灼灼，里面的温度就好像一寸寸的岩浆烫的她脸红心跳，她真的有他说的这样好吗？明明她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怎么可能成为别人的信仰来拯救别人？
“温沐琢……”甘以棠迷蒙着眼抚上温沐琢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特别是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时候，让他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
她好像真的沦陷了，娘亲，棠儿怕是要辜负你的嘱托了。
温沐琢握住她的手，也是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他终于还是等到了，拥抱了他的信仰。
“净月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小姑娘已经知道了，那这件事还是由她做主的好。
再不想面对的事情终究还是要面对的，甘以棠心思复杂，情谊割舍不得，可是她做出的事情也不是小打小闹的小事，哪怕再有难言之隐可是理由不是抹平这一切的借口。
她可以理解她在她和她的家人之间选择她的家人，可是理解是理解，她心里还是难受，而且温沐琢还因为她差点丢了半条命，这已经不是她们俩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她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能。
甘以棠微微闭上眼睛，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情绪，最后睁开眼睛，只是一双眸子带着水光，睫毛微颤。
从他怀中退了出去，温沐琢感觉怀中一空，一愣，只听她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就按你说的那样做吧！”
“对不起。”甘以棠垂下了眸子，她心里绞痛的难受，说不清哪里对不起他，就觉得好似亏欠了他。
温沐琢不在意地一笑，把甘以棠拉进他的怀中，“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用你的余生偿还吧。”
温沐琢眸子亮的出奇，搂紧了怀中的人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余生，这一次甘以棠没有任何的犹豫，很快屋中就响起她的声音，“好。”
……
甘以棠第二天才回了甘府，身后还跟着净月，一路上两人的气氛都有些诡异，格外的安静，就是没有说一句话。
“棠儿，你可算是回来了。”甘以棠刚回院子甘陌殊就迎了上来。
脸上着急，目光上下扫视，见她没有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
甘以棠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在陶然居住下竟是没有找个人带个消息回去，他知道自己一夜未归肯定是很担心的。
“哥哥，我没事，昨晚在陶然居睡了一晚，忘记遣人回来说了。”
陶然居，甘陌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让他想起了那个温温柔柔对他一直很好的夫人，甘以棠的母亲。
他心中有愧，如果当初他没有出现，是不是棠儿的母亲也就不会变成那样早早的就去了？
似乎是看出了甘陌殊心情的低落，甘以棠笑着拉起他的手，喊道“哥哥，我们应该向前看。”
甘陌殊猛然抬头，对上少女柔柔的眼神，知道她是窥见了自己心中的不安，给予安慰。
她呀，是自己的妹妹，无论之前怎样，如今他们还是他们。
“呵，我的乖女儿可算是回来了。”一道声音由远及近浑厚威严，声音中还带着隐隐的不悦，这句话听起来更像是调笑。
甘以棠和甘陌殊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见是甘南泉，甘以棠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心中有些疲惫。
可是不论如何，还是上前行礼乖乖的，低眉顺眼，“父亲。”甘陌殊紧随其后。
“呵，老夫不敢，老夫可不敢认是甘大小姐的父亲。”甘南泉一挥袖子，冷哼一声，
甘以棠长长的睫毛翕翕合合，低眉顺眼地垂下眸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神色晦暗不明，又来了，她好累呀！
甘陌殊望着甘以棠单薄的身影，心中苦涩，她之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父亲，你又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甘以棠的声音的带着轻微的哽咽，两人对峙，还有其他人看着，她似乎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狼狈，可是说出的话却是已经暴露了她的脆弱。
甘陌殊上前帮甘以棠说话，“父亲，您是不是对棠儿有什么误会？”
甘南泉的目光放在了甘陌殊的身上，柔和了几瞬，就在甘陌殊以为他要松口的时候，他打破了他的幻想，而甘以棠呢？
她就没有对他抱有过幻想，至少现在是这样的，毕竟幻想早就已经被磨灭了。
光会消失，爱会磨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她要是也像你一般懂事就好了。”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甘以棠本以为已经麻木的心生起一丝的波澜，这时，她才知道原来还是会痛得呀！
而甘陌殊却是瞪大了眼睛，着实是被惊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父亲对他的偏爱，以及对她的……
甘陌殊的心脏被紧紧的攥住不能够呼吸，他不知道父亲这样的行为意味着什么？明明知道会伤到她却还是如此，别扭又带着浓浓的恶意，说出的话如同包裹了刺一般的扎人。
“父亲。”甘陌殊木然地喃喃唤道，这一刻他才意识到父亲的面目是怎样的丑陋，不，怎么能用丑陋来形容，是无力，他的行为做法让他深深的无力。
往往最亲最在乎的人做出的事情才是最伤人心的，他以感情为剑，狠狠的刺向那个曾经把他当做父亲的女儿，为什么说是曾经？
因为，他早就不配当她的父亲了，她已经不承认了，从此只有亡母，没有父亲。
“我的王妃不需要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