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书生是手无缚鸡之力，不是没原因的。
一来长时间读书，不事生产，缺乏锻炼，这个世界大部分书生身体都不太行。
二来农耕时代，能不饿肚子，吃饱饭就不错了，除非是家境优渥，不然连长胖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辛无疾家里世代养猪，长成小胖子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这样的家庭，能培养出辛无疾这样的人才，才是让莫辰最好奇的。
辛无疾并没因为养猪和读书格格不入而产生羞愧，反而是一脸感激的看着莫辰。
“回陛下，学生家里的确世代养猪，是当地的大户，若不是陛下进行科举改革，学生现在恐怕已经在家里学习母猪的产后护理了。”
“朕问你，你家里养的猪，多久出栏，出栏时能到多少斤？”
辛无疾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武国皇宫的御书房，和武国皇帝陛下讨论养猪的细节。
仔细回想了一下家里养猪的情况后，才回答道：
“陛下，我家里的猪平均要养一年，出栏大约能到300斤左右。”
“有没有想过把养殖时间缩短到半年，出栏体重控制在220斤左右？”
“这......”
辛无疾一时有些语塞，在他看来，这是无法做到的事。
莫辰也明白这个问题有些难，毕竟这个世界没有猪饲料，基本都是喂猪草，猪的生长周期很长。
生长周期长了，相对的猪肉产量就小，猪肉昂贵，这也是普通百姓几乎吃不起肉的根本原因。
“辛无疾留下，其他四人先退下吧。”
莫辰打发了其他四人，准备和辛无疾好好讨论一下缩短养猪周期的可行性。
这关系到能不能让武国百姓吃上便宜的猪肉。
这件事会有很深远的影响，大量的摄入肉类蛋白，可以显著地提高人均身体素质！
这意味着征召的士兵可以有更强的战斗力！
莫辰具体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心里大致已经有数了。
“辛无疾，朕想交给你一项任务，事关整个武国国力提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经过刚才的谈话，辛无疾心里已经猜到莫辰要交给他什么样的任务了。
作为本次殿试的第一名，他本可以在朝廷之上大展拳脚，现在又要回去养猪，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
“陛下，学生......”
“你是不是觉得委屈了你？你可知道现在的内阁大臣、户部尚书田汉，当初以尚书至尊也亲自下田督促，才有了你们今天吃的土豆？”
当初田汉被当今圣上罚到皇家田地里耕田的事，在京城传得有模有样。
但即便是京城的百姓也只知道田汉种过田，但不知道到底种了什么。
辛无疾更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他一个新科状元和堂堂内阁大臣、户部尚书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更别说他家里是地方上的大户，他对土豆的意义比谁都清楚。
极高的产量，不仅让武国百姓吃饱肚子，还把大量的劳动力从田地里解放出来。
辛无疾家的养猪场也是获利者，可以很一个比较低廉的价格雇用到这些从田地里解放出来的劳动力。
更别提更多的劳动力直接加入了对武国的建设当中。
武国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土豆种植的推广可以说功不可没！
现在莫辰要让他做的事，和户部尚书田汉做的事有些类似。
莫辰不是真的让他去养猪，而是让他去研究如何高效养猪，这件事如果做成了，那将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一件，以后绝对是前途无量！
辛无疾刚才居然到屈才，现在不禁有些脸红。
“陛下恕罪，是学生目光短浅，一时之间被名利蒙蔽了双眼。”
“你能明白就好，我会通知内阁给予你支持，你放手好好干，你放心，朝廷绝不会亏待你的。”
......
殿试脱颖而出的五位考生，有四位成为内阁行走，进入内阁考试学习。
唯独缺了新科状元辛无疾。
辛无疾的去向一下成了一个迷。
有传说他因为殿试之前议论陛下，被送入天牢。
有传说他因为家里世代养猪，陛下不喜，被罢免了。
更有传说因为他长得胖，仪表惹得陛下不喜，被罢免了。
各种议论层出不穷，看似议论辛无疾，实则在暗搓搓地讽刺莫辰这个昏君不用人才。
莫辰和祁卿颜走在大街上，听着街坊邻居的议论，祁卿颜有些不悦。
“我就说嘛，殿试之后，恐怕剩下的四百九十五个考生都得骂你昏君。”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自己本事不行，不想承认，就只能骂我不是人才了。”
“你也是真想得出来，让堂堂新科状元去养猪，这不是主动给人递刀子吗？”
“想说就说呗，他们还能把我骂死不成？”
莫辰到时很光棍，淘汰了四百九十五个考生是事实，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会被骂。
还不如选择对武国最有利的做法。
祁卿颜白了莫辰一眼，她就是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莫辰坏话，对于莫辰这种自找骂名的行为非常不满。
“我就不明白，让百姓都吃上肉，有那么重要？武国现在百姓不会饿肚子，已经远超其他国家了。”
“你知道军队里的军官，为什么大多都是富家子弟出生吗？”
“难道不是富家子弟晋升更快？”
“在军队里，你首先要能打，再不济你要能拉开九斗的弓，舞得动十几斤的刀剑武器，这些都是富家子弟的专长。”
“你是说因为他们生活优渥，肉吃得多，所以身体强壮？”
“肉蛋奶这三样东西的摄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后天的身体成长。”
祁卿颜一下明白了莫辰的意思。
即便武国现在已经装备了热武器，不用再拉弓舞剑，但携带热武器和弹药，一样需要体力。
更别说超远距离行军，那是对一支军队最残酷的考验。
如果能大量供应肉类，整体提升士兵的身体素质，也就是变相提高武国军队的战斗力。
祁卿颜还想明白了莫辰为什么一定要把草原拿下，并入武国。
“那我们今天就是去看武国将来的草场？”
“真不愧是我的祁皇后，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