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岑和霜到新岗位报道。
这里不像在梁阶手下那样自在,更没法再接近他那些生意网,还要面对全部门人员的白眼和刁难。
从早到晚,水深火热。
外省有工作,梁阶不在公司,岑和霜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他一概不知。
倒是蒋渡,时不时会去瞧瞧她的适应的如何,给予一些关怀,以此刷好感度。
要去看岑和霜,蒋渡还得乘电梯下几层楼,走一大段路,才找到她所在的工位,还没靠近,便看到有人正为难她。
“你出去看看,哪儿没有个跑腿打杂的,你刚被调来,就该干这些。”
站在她身边的女人趾高气昂,言语尖酸。
岑和霜眼都没抬,正照着镜子涂口红,浅浅的颜色,不算浓烈,衬得她皮肤如雪,抿了抿唇,她淡淡道:“那你应该写一封建议信交上去,直接让公司给每个部门雇一个保姆,专门照顾你的吃喝拉撒,这样岂不是更合你心意?”
蒋渡刚要上去替她解围,便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够让他大跌眼镜的,之前他一直认为,岑和霜是纤弱娇嫩的,经受不了摧残的。
被她骂的女人是这儿的老员工,有一定威望,受不了这样的讥讽,“你以为你是从上面调下来的就了不起,等我跟陈姐说……”
“上面调下来的就是了不起,怎么了?”
蒋渡突然出现,站在岑和霜面前,替她撑腰。
就算他平时有些讨厌,但此时此刻,还是有些可靠的,公司上下没有人不知道蒋渡是梁阶的小舅子,知道他是个混日子的,却也要让他三分。
蒋渡撑着岑和霜的桌角,伸手拿起女人的工牌瞥了眼,“萧曼是吧,你明天别来了。”
岑和霜从后拽了他一把。
“蒋副总,你别开玩笑。”
蒋渡来了,她反而降下气势,“曼曼姐,你要喝什么,我现在去买。”
被蒋渡阴沉沉地看着,她哪里还敢张口,“什么也不喝!”
说完落荒而逃。
“……蒋副总,你把人吓到了。”
岑和霜叹了口气坐下,面容覆盖着淡淡的哀愁。
“她们再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
趁着这次逞英雄的机会,蒋渡弯腰,影子落在岑和霜身上,小声询问道:“过年那几天我约你,你怎么不来?”
岑和霜收好自己的化妆品,“抱歉蒋副总,我家里管得太严了。”
“你都二十多了。”
“是啊,我有个哥哥,哪儿也不让我去,可烦人了。”
“……亲哥哥?”
“当然啦。”
他们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这层楼的人路过都能看见,潜意识里都认为她跟蒋渡有一腿,眼神都略带鄙夷。
前段时间他们没来往,冷了一阵。
这些人便开始肆意欺负岑和霜。
她坐在洗手间隔间,有些枯燥地听着外面对她的讨论。
“你还敢招惹她呢,要是她真跟蒋副总成了,那梁总就是她姐夫。”
“……最看不上搞裙带关系的。”
“人家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话落。
她们跟着哄笑。
都是女人,岑和霜实在搞不懂,她们为什会这样揣测自己的同性,不过如果梁阶真的成了姐夫,想想的确挺有意思。
她没忍气吞声,直接推门出去。
当着那些人的面洗了手,大摇大摆出去,走过几步,岑和霜又叫了声,“喂。”
几人齐刷刷看向她。
她歪头,冲她们竖起中指,莞尔一笑。
树敌太多,到底是给自己惹麻烦。
岑和霜连续几天加班到凌晨,蒋渡想要等她下班都没辙,她一上段诤的车倒头就睡,车辆怎么颠簸都晃不醒。
梁阶打不通她的电话,便打段诤的。
“她睡了?”
段诤侧头看了眼,“刚下班,好像很累。”
“怎么会刚下班?”
“……我不清楚。”
段诤哑口无言,这不得问梁阶自己吗?
是他把她放进火坑里,扭头却问她怎么烧得全身是伤,真可笑,连段诤都不禁要同情岑和霜。
梁阶刚忙完,回到酒店,“行了,我知道了,你把她安全送回去再告诉我一声。”
“好的梁总。”
知道底下这帮人没几个是一心一意工作的,他却没想象到岑和霜竟然不知道反抗,以她的性子,不该这么逆来顺受。
梁阶私底下跟江助理打了招呼,要他多盯着点。
回去第一个落脚地不是家里,而是公司。
可梁阶的位置看不到楼下,离岑和霜十万八千里,想起之前电脑连着多个部门工位的监控,他打开,找到岑和霜的视角。
岑和霜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一个。
蒋渡不务正业地陪着她工作,坐在她身边,嬉皮笑脸,给她买了喝的提神,岑和霜一边工作,一边还能笑着跟他交流。
周围的人像是见怪不怪,各干各的事。
这么看来,倒是他多余回来了。
梁阶关了监视器画面,压下下楼将人拽上来的冲动,起身离开,回了家。
严臻提前让保姆做了梁阶喜欢的菜。
他的心思却不在这里,吃了几口便没再动,梁若坐在他对面,拿着小勺子,嘴巴还沾着米粒,“爸爸比若若吃得还少。”
“胃口又变差了?”严臻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每次从外面回来都是这样,以后这些工作还是交给别人好了。”
“蒋渡怎么样?”
“他?”
严臻摇头,“他只知道玩,别给你添麻烦。”
“我觉得他挺好的,总要去历练历练,何况他酒量好,会说话,说不定能应酬的比我好。”
擦了擦梁若的嘴,严臻放下纸巾,没多想,“你要是不怕他坏事,我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工作上的事我也不懂。”
“只要你同意就好,免得你怕他出去要吃苦。”
“他又不是我亲弟弟,要不是蒋叔叔,我才懒得理他,你也不用太给他面子。”
梁阶笑了笑,起身离席。
熬了两个钟头,确定岑和霜还在公司加班,他灭了烟过去,严臻见他匆匆忙忙要走,多嘴询问,“这么晚了去哪儿?”
如果他不承认,反倒有些欲盖弥彰了,倒不如诚实些,“去接她下班。”
这个“她”是谁,严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