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吾皇万岁万万岁（37）
本来左易对于姬怀安没什么太大的恶感，毕竟现在都在一个主公名下，也算是同僚。
但他自觉已经够友好了，结果姬怀安说话毫不客气。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左易这种出生在乡村，后面又在匪寨混过的，惹急了是能骂人祖宗十八代的。
其实自从来了岐县以后，多少顾及着楚大人的面子，这些从虎啸寨出来的人，都收敛了自己的匪气，左易也很久没有骂过人了。
偶尔跟着楚大人去县衙路上，还能听到百姓夸赞。
左易骂起人来鸟语花香的，和他白白净净的书生外表格外不符。
待到他出来，她慌忙垂下头。
南玥颔首，又给她介绍，“这位就是姬羽，姬怀安。”
姬怀安瞳孔微缩，有些震惊，“什么？”
哪怕是以前，洗漱休息都没让仆从贴身伺候过。
总之，众人见到秦书贞，态度还是很尊敬的。
但左易现在说的没错，他再是不爽，都改变不了楚钰更信任左易的事实。
秦书贞自觉自己不像平常女子，她更看重才华，所以坚持不看他的画像。
秦书贞领着婢女进来，她现在在府中的身份有些微妙，说是楚大人的贴身婢女吧，不太像，她平日的穿着也不是婢女服装，偶尔还会进书房替楚大人磨墨添茶。
左易和姬怀安也跟着入座。
姬怀安不一样，全程不说脏字，脸色都没变化，情绪也稳定，却能气得人快要爆炸。
通过祖父带回来的东西，她似乎看到了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
但祖父带回来他的诗文，还有画作，她都看了。
这一茬明面上算是过了。
左易微笑了一下，姬怀安与他对视，回了一个微笑。
若是以前，秦书贞应该会更喜欢姬怀安这种的，可如今嫁了人又经历过许多，早就变了……
披风被他挂在一边，外衫叠放整齐，放在床边。
姬怀安的咳嗽也缓和了些，他轻声道：“没有，是在下的不是，与子良兄较真了。”
秦书贞却愣了一下，她抬起头打量了一眼姬怀安，当真好看，与楚钰公子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不过是因为一件小事，有些意见不和罢了，是我没有注意到怀安兄的身体。”左易倒没有趁机告状。
秦书贞很快反应过来，垂下头，去另一边帮左易倒茶……
他肌肤如玉，腰间那道伤痕就显得格外刺目……
他之前骂人那些，他都没什么情绪，听听就过了。
南玥伸手，触碰到旧伤痕，并没有询问。
她过去把窗户微微打开了一点，以免空气不流通。
她怔愣，不过是因为，对于他的声音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
说是幕僚吧，那更不可能了，哪怕秦书贞有才华，也不敢承认这个称呼。
他只脱了上身的衣物，南玥也没有让他继续脱，拉过棉被给他盖上腿。
“姬羽，老子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上来就攻击老子！我说得有错吗？管你觉得我配不配做谋士，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无论如何，楚大人名下都会有我左易一席之地！”
她皱了一下眉，是说怎么门口侍从脸色怪怪的呢。
到了晚上，南玥才有时间拿着下人买来的东西，去找姬怀安。
毕竟，谁也不想在主公面前闹得太过难看。
秦书贞点了点头，过去给他倒茶，“小女秦书贞，姬羽公子请用茶。”
可能是因为在她的想象中，世家公子谢淮就是这种模样吧……
这一看，那一颗少女心也动了。
一根针寻着穴位扎下……
忙了一天。
一个是秦苍的孙女，远近闻名的才女，一个是秦苍最得意的学生，绝世无双的谢氏三郎。
左易余光看见南玥，冷静了些，行了一礼，“大人。”
姬怀安这才明白她要做什么，他脱下毛领披风，又解开腰带……
恰好两人年纪又相差不大，祖父不是没有起过心思，想把她配给谢淮。
男子声音悦耳动听。
“你……咳咳咳……”姬怀安正想说什么，却脸色一变咳嗽起来……
烛火晃动了一下，即便是有炭盆，姬怀安还是觉得有些冷。
记忆中，只有她去找祖父，听到了书房内祖父与少年谢淮的谈话。
姬怀安通身气派在小小的岐县太难见了，秦书贞不免思绪发散，想起了祖父还在世的时候……
原来，谢淮还是文武双全啊……
“多谢秦女郎。”
但谢淮的名号，她如雷贯耳。
当时，云州哪个女郎，不倾慕他？
甚至，他的名号都传去了朝歌，听说一幅画像就勾走了小公主的心。
最后只能看到谢淮远去的背影，一袭靛蓝袍子，墨黑的发丝高束，腰配长剑。
秦书贞给南玥倒了一盏茶，“大人。”
明明姬怀安气质与谢淮完全不同，但秦书贞却莫名其妙想起了他。
在大宁，女子就该遵从三从四德，怎可与男子相提并论。
南玥放开姬怀安的手腕，没有管他们之间的事，去上首坐下。
姬怀安有些拘谨，明明都是男子，就是感觉不太自在。
转过身对姬怀安道：“把衣服脱了，躺下。”
其实在她的想象中，谢淮应该更文雅一点，但看到背影联系到他的作品，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模样。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姬怀安动作一顿，而后狠下心快速把里衣脱了。
少年幽幽开口：“你不喜左易？为何？”
后来，他们大概都明白了，这被楚大人从狼窝里救出来的秦女郎，是大人的红颜知己。
而后坐在了床边。
她把药交给侍从去煎，踏进了房间。
作为女郎，有祖父疼宠，却也不能随意见外男。
……
南玥进来时，左易正指着姬怀安，骂得唾沫横飞。
姬怀安正在看书，见她过来，合上竹简，叫了她一声，“主公。”
没一会儿。
南玥展开手中的物品，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当南玥准备好时，姬怀安正坐在床榻上，解开最后一件里衣的衣带……
南玥关上房门，屋内烧了炭，姬怀安的脸色也比之前好了点。
祖父因为谢家死了以后，秦书贞对谢淮的心也死了，甚至还有些怨恨。
南玥几步走过来，路过姬怀安时，一把捏住他垂在身侧的手腕，声音淡淡，“身体不好还与人争吵。”
可直到偌大的谢家倒台，祖父身死，她都没能见到谢淮一面。
也许是因为，他没在别人面前脱过衣服吧……
左易虽然骂人难听，但若没人招惹，他是不会主动去惹事骂人的。
姬怀安勾了一下唇，温声答道：“子良兄为人直爽，在下怎会不喜呢。”
就是看他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