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仕钧自从上次摔门而去，已经三日没有踏足过栖梧阁。
姜九心情低落，也不想出去，每天就只是躲在栖梧阁。
可今日不知是吃了甜梨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小腹一直隐隐作痛，直到下午有暖流涌出，姜九才知道自己来了葵水。
此时的姜九深深呼出一口气，幸好，幸好。这几日姜九都在惴惴不安，恐怕那日起了作用，这葵水一来，一扫之前的阴霾不安。
不过，这葵水疼得确实太过分，姜九一开始就硬生生地抗，到最后竟然疼晕了。
“夫人？你醒了吗？”宋嬷嬷在床榻旁边神色紧张地说道。
“嗯，嬷嬷，本宫怎么了？”姜九嘴唇发白，有气无力地看着宋嬷嬷。
“夫人，您来葵水疼晕了，刚刚大夫给您施针才醒来。”宋嬷嬷把汤婆子放在姜九的小腹上。
“夫人。”大夫站在床榻远处恭敬地喊道。
隔着床纱，姜九隐隐约约看到了大夫的身影，声音温的和说道：“有劳大夫了。”
“夫人体质阴寒，所以来葵水时也比寻常女子疼些，平常一定要注意了，避子汤药或者一些阴凉伤体食物不能食用。上次相爷还问下官，夫人身体状况。”大夫上前一步，细细嘱托着。
“相爷问了什么？”姜九淡淡地问了一句。
“相爷问，夫人的身体对生育会有影响吗？下官说会有很大影响，自然情况下，能怀孕的可能性没有寻常人大，但夫人还年轻，好好养身体，阴阳调和，同房循序渐进，一定会怀上孩子的。”
“咳咳-”大夫的话让姜九有些脸红。可同时姜九也抓住了一个关键信息，不喝避子药，怀孕的几率也很小！
“大夫，本宫能有孕的几率真的很小吗？”姜九惊讶地问道。
“这个，只要夫人好好调理，还是可以有孕的。”大夫不想打击姜九，怕她心里因此都有了疙瘩。
“嗯，本宫知道了。”
“那无事下官先告退。”大夫悄悄离开栖梧阁。
姜九暗暗叹了一口气，明明听到这个这个消息应该高兴的，为什么姜九心里却十分失落呢？
“嬷嬷，本宫晕倒，有人来过吗？”姜九假装心不在焉地问起。
宋嬷嬷当然知道姜九暗指的谁，有些心疼地说，“相爷没在顾府，可能不知道，所以没……”
“嗯，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去吧，另外不要去书房乱传话。”姜九语气清冷而有些失落地说道。
姜九，你在期待什么呢？
“老奴知道了。”宋嬷嬷把床纱放好，自己也退了出去。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栖梧阁花窗间透出点点稀疏的灯火，庭院的花树被映照的枝叶分明，但见墨影铺地，花色朦胧，一片清幽雅致。
顾仕钧晚间回到顾府，还是有人暗暗给顾仕钧通报了姜九白天因葵水疼晕的消息。
顾仕钧当时还很心冷地暗想道：哼，关我什么事。
在书房批阅奏折到亥时一刻，顾仕钧放心不下，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狼毫，踏着月光的影子悄然来到栖梧阁。
今晚在门口守着的真是宋嬷嬷，当她看到顾仕钧的身影时，眼睛闪着惊喜不惊喜和激动，“相爷万安！”
“嗯，夫人还好吗？”顾仕钧在门口停下，深邃眼眸往里面瞟了一眼。
“夫人来葵水疼一天了，一直在床上躺着，白天大夫针灸好些，又喝了药，现下老奴估摸着应该睡着了。”宋嬷嬷小声地汇报着今日的情况。
“你下去吧。”顾仕钧声音低沉冷淡，说着就推门而入。
“相爷！今日夫人问起您了。”宋嬷嬷想到了今日姜九的话，赶紧说出来。
“嗯？”顾仕钧的脚步停下，有些疑惑地侧目看着宋嬷嬷。
“今日夫人昏迷醒来后就若有所指地问了句：今日有人来过吗？”
顾仕钧听后勾唇，眉梢轻挑，说话的语气也比之前好多了，“嗯，本相知道了，下去吧。”
顾仕钧缓缓靠近床榻，慢慢掀开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姜九。
姜九的面色苍白，咬着自己的下唇，眉间紧紧蹙起，额间还冒有薄汗，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整个人看起来脆弱极了。
疼死你！顾仕钧看到姜九这般模样，心口不一地念叨着。
说嘴上这样说，但之后就迅速脱下衣衫，上了床榻抱住姜九。
疼痛和落寞正席卷着姜九，一点点把她的意志力打消着，突然她进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道，“顾仕钧？”姜九心里一阵忐忑，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疼出幻觉了，声音颤抖地在顾仕钧怀里轻声问道。
“嗯。”顾仕钧半天才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个字，宽厚的手掌覆在姜九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地揉搓着。
听到顾仕钧的回答，姜九因为疼痛而强忍的泪水一下子找到了宣泄口，眼泪止不住地流出，划过鼻梁，发丝和顾仕钧的亵衣，声音娇软而带有鼻音道：“顾清明，好疼啊。”
顾仕钧听到姜九虚弱地喊他的字，心里刚刚铸成的铜墙铁壁一下子就土崩瓦解，不过依旧嘴硬地说道：“疼死你，狠心的小东西。”
“顾清明，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姜九被泪水浸湿的双眸，既干净又明亮地俯身看着顾仕钧。
顾仕钧用食指指腹擦去姜九眼角的泪珠，眼眸平静如水地说道：“不好。”
顾仕钧才不想轻易原谅姜九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吃醋，暴躁如雷，着急上火。而姜九从来都没有，所以顾仕钧才不要这么云淡风轻地把这一页翻过去。
……
“夫人，今日是万寿节，今日的生辰宴您要穿什么衣服呢？”宋嬷嬷正给姜九挑选衣服。
从顾仕钧上次晚上来栖梧阁已经过了四天了，姜九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顾仕钧的“不好”，之后顾仕钧这个狗东西再也没有回过栖梧阁。
顾仕钧这个操作让姜九心烦不已，真是个小气鬼，记仇这么久。姜九暗暗地嘟囔道。
“青色的。”姜九眼眸随意瞥了一眼远处的排开的衣服，随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