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早坂雅树早预料到了结果,因此小头目一倒便立即吩咐:“泽口,上!别硬拼,跟他周旋!消耗他的体力!”
“哈依!”
第三位选手快步上场。
龅牙本想拦阻,但听到「周旋」一词又放弃了。
拖一拖也好……
毕竟正规剑道比赛五分钟一场,如果没有决出胜负还能延时三分钟,也就是说,十场比赛少说也要一小时。
可秦战几乎是一秒一个,照他这速度,不出五分钟直播就得结束,付费观众会骂娘的!
想到这,龅牙赶紧叮嘱导播:“多做回放、慢放,多拍特写镜头,越血腥越好!总之时间不能低于一小时!”
导播面露难色:“海蒙先生,其他的好说,直播时间……我做不了主啊!”
龅牙愁的直挠头皮,当目光掠过正在检查护具的裁判时,忽然有了主意。
“跟我来!”
他起身走向场地外侧。
比赛是有备选裁判的,否则万一哪位拉肚子,比赛便无法进行,而经验丰富的裁判又必然了解规则和技巧。
所以龅牙打算请备选裁判做个赛后分析,借此拖延时间。
然而他一走,早坂雅树便没了顾忌,唤过还未上场的七位选手,这般如此的交代了一番。
不多时,第三场比赛开始。
泽口坚决执行自家馆主的英明决策,屈膝施礼后便绕着秦战转圈,进进退退,乐此不疲。
自家知自家事,学员中最强的池田卓弥和社团最凶狠的同僚都倒了,他哪敢跟上去硬拼?
这货有病吧?
秦战一脸疑惑的看着对方,进一步退两步,这不摆明了让他休息吗?
“八嘎!”
这时,早坂雅树终于交代完了阴谋,见状不由大怒,他让泽口消耗秦战体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趁机避战!
“泽口,你在干嘛?!”他吼了一嗓子。
泽口本就心虚,闻言顿时打了个哆嗦,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剑道馆正门。
机会!
秦战瞳孔微微收缩,十根脚趾猛的一抓,肩背肌肉如翅膀般高高拱起,只一眨眼,三米多的距离便一闪而过。
“笃!”
竹剑戳中胸口,有胴甲在,这一击并没造成什么伤害。
秦战正要再接再厉,不料主裁判忽然喊了一声:“停!”
什么情况?
他疑惑的看向主裁,却见对方冲台下比了个手势,郑重宣告:“打击有效!”
靠!
秦战翻了个白眼,不得不退到擂台中心的十字线,等待重新开始。
殊不知裁判此时却是满心雀跃。
按规则,剑道比赛通常以三本定胜负,取得一次有效打击为一本,在规定时间内首先取得二本的一方获胜。
面甲、胴甲、甲手,这三个部位是有效打击部位。
所以上一场秦战戳中对方面甲时裁判就应该暂停比赛,宣布打击有效,然后让选手回到场地中心重新开始。
然而那厮动作太快,没等裁判喊停,他就铆足力气砸碎了对方鼻梁骨。
因此这一场的三位裁判都做足了准备,泽口一分心,他们就知道不好,这才赶在秦战痛下杀手前及时喊停。
泽口躲过一劫,战战兢兢的回到场地中心。
可在早坂雅树的注视下,他知道自己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于是一咬牙,屈膝施礼。
死就死吧!
有面甲在,脑袋挨一下最多不过是脑震荡,可若是被组织惩罚,最轻也要切掉小拇指!
“嗨!!”
他挥臂横斩,想用扩大攻击面的方式拖一刻是一刻。
秦战皱了皱眉,退了半步。
倒不是对方这招有多完美,而是他还没想好,怎么才能在三位裁判的注视下砸断竹剑。
“嗨!!”
泽口再接再厉,前跨半步,反手又是一记横斩——竖劈和反撩前两位选手已经用过了,下场都不怎么美好。
秦战心下一动,再退半步,但后脚脚尖刚一落地便用力蹬踏。
而这时,泽口的第三记横斩再度来袭!
“呜!”
竹剑带着恶风掠过,就在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秦战飞身而起,双手高举过头,照着对方脑袋就砸!
“咔!”
“啪!”
泽口带着解脱的神色噗嗵栽倒,剑道馆方向却传来惊呼:“迎风一刀斩?”
“放屁!”秦战大怒:“老子这招叫马上飞镝!松溪白虹剑之马上飞镝!”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言语了。
其实不怪对方误会,马上飞镝本该是飞身横抹,秦战嫌威力不够就改成了飞身竖劈,倒是跟迎风一刀斩有那么几分相似。
龅牙又开始挠头。
他愁眉苦脸的走到擂台下方,小声商量:“秦,能慢点儿吗?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十分钟比赛就结束了。”
裁判检查护具大概需要一分钟,七场就是七分钟,再加上比赛时间,可不就是十分钟?
秦战知道他的意思,考虑到付费直播也有自己一半收入,微微点了点头。
然而两人都没想到,就是这一放水,差点儿让秦战的踢馆之旅戛然而止!
……
第四场,剑道馆派了位教习。
教习一开场就退了半步,随后压低身体,摆了个拔刀斩的造型,用身体右侧面对秦战,竹剑置于腰部左侧。
这叫腰打式,又称矮车式。
打开双腿叫车式,双腿并拢前行叫车构,身体放低叫矮车式,讲究以静制动,防守反击。
秦战嘴角上扬。
以静制动考验的是眼力和反应速度,而要论反应速度,他还没见过比自己更快的!
十八九岁正值巅峰的身体,加上日日夜夜千百次的实战,拼反应,他真可以道一句: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秦战右臂一甩,剑锋斜指地面,继而缓步上前,走到距对方约两米的位置停住。
教习如鲠在喉。
这个位置刚好卡在他的攻击距离之外,
如果他原地拔剑,那么手臂加竹剑的长度最多能够到秦战身前一拳,可如果上步拔剑,防守反击的架构又不攻自破。
秦战作势抬脚。
教习连忙绷紧身体。
不料秦战又把脚放了回去,然后再抬、再放、又抬、又放……
教习额头青筋蹦起,透过栅栏状的面甲,他能看到秦战脸上的坏笑,脑门上似乎写着:你打我噻!你打我噻!
台下传来哄笑,三位裁判也是哭笑不得,主裁张了张嘴,想警告秦战不要做出这种不符合比赛礼仪的动作。
然而就在此时,秦战动了!
他落下的脚五趾齐动,在塑胶制成的台面上猛的一抓,同时肩背上提,另一条腿快速迈步,落地时再一抓。
眨眼间,两步已过!
秦战右臂横抡,竹剑撕扯着空气斩向教习面甲。
教习这才反应过来,但他既不防守也不躲避,而是拔剑斜斩,砍向秦战右腿!
这是犯规!
恶意犯规!
他要用自己的昏厥打断秦战小腿!
秦战右臂正在发力,再想变招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偏转小腿,用腿肚子迎接
“咔!”
“啪!”
“啪!”
两根竹剑几乎同时斩落,教习脑袋一歪,就此栽倒。
秦战也没好哪去,他扔掉只剩半截的竹剑,屈膝半跪,痛的身体颤抖,大汗淋漓。
四下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