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礼是要讲时机的。
比如这次，如果龅牙先告诉秦战他又赚了一千二、后送飞机，那秦战狂喜之余，首先想到的肯定是他的抽成。
西瑞SF50售价不过两百万，比起他一千八的抽成和利润，秦战即便毫无芥蒂，欢喜程度也不会像现在这么高。
“秦，谈谈吧。”
龅牙趁热打铁：“我们需要加深了解，老实说，早知道你器械格斗这么强，我至少会留出一个月的时间宣传！”
“这不怪我。”
秦战甩锅：“我在提出踢馆的第一时间就告诉你了，是你没及时测试的。”
“是我的错。”
龅牙摊了摊手：“所以我认为我对你的了解还不够，而一个不够了解服务对象的推广人是没办法做好推广的。”
秦战想了想，用力点头。
……
时间在交谈中缓缓流逝。
临近正午，在龅牙的邀请下，两人去了一家还算地道的中餐馆，秦战在用餐结束前叫了几道菜，打包带回穆家。
“咦？好香啊！”
进入客厅，他疑惑的抽了抽鼻子，随即看向厨房：“师兄，是你吗？”
“这还用问？”
何方探头：“那俩丫头不到中午不起床，除了我还……你叫外卖了？”
“没，中午龅牙请客，顺便点的。”
秦战拎了拎打包袋：“别忙活了，直接摆盘吧，我去叫她俩。”
何方一愣：“你叫？”
“对啊。”
秦战将打包袋递给他，而后弯腰探臂，在何方错愕的目光中倒立着爬向楼梯。
“这小子！”
何方哭笑不得，两条腿都受了伤还爬的这么欢实，真不知道他心怎么那么大。
“咚咚咚。”
闺房被人敲响，正刷牙的大小姐不疑有他，边开门边道：“叔，中午吃——”
她说不下去了。
门外，秦战一脸凄苦的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伸手：“少奶奶，赏口吃的吧！”
“噗！”
大小姐没忍住，噗呲一下，牙膏沫子喷了他一脸。
秦战抹了把脸，声音越发凄苦：“我说少奶奶，您就算不给也犯不着啐我吧？”
“该！死渣男。”
穆雨婷甩手关门，嘴角刚露出笑意，就听门外一声惨嚎，她连忙开门，却见渣男捂着鼻子，眼泪都流出来了。
“少奶奶，我好心叫您吃个饭，您至于嘛？”倒霉孩子抹了把鼻血。
大小姐板着脸给他拿了卷卫生纸，凶巴巴的问：“何叔呢？”
“楼下。”
秦战胡乱擦了一把，看看手上的血，蹙眉道：“有湿巾吗？”
“没有！卫生巾要不要？”
穆雨婷没好气，可说归说，还是回屋跑了一趟，走到半路又发现不对：“哎？何叔在楼下，那你怎么上来的？”
“爬。”
秦战现场示范，双掌撑地，两腿分成一字马，靠腰力和臂力慢慢抬起下半身，最后倒立着在走廊里爬来爬去。
“咯咯！”
穆雨婷再也忍不住，捂着小嘴，笑的像只准备下蛋的小母鸡。
这时，楼下传来催促。
秦战不敢怠慢，忙道出真实来意：“那啥，听说你给我准备了神秘礼物？”
穆雨婷笑声一顿，目光复杂的撇过头。
“在后院，你自己看吧。”
她回屋揽住方娉娉，再没看秦战一眼。
这样也好……
渣男摸了摸鼻子，说不上轻松，也没太失落，然而在看到穆雨婷为他准备的神秘礼物时，他的眉头慢慢皱紧。
那是一辆摩托。
三角形车架，公羊角车把，加上标志性的超长前叉和烈焰般的车体涂装，让秦战瞬间认出了这辆摩托的型号。
哈雷Chopper！
恶灵骑士专属！
抚摸着宽而短、只能容纳一人的座椅，再看看跟它停在一起的蝙蝠战车，秦战的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
落日西斜。
在长的看不到尽头的公路上，两辆摩托相伴而行，四野空旷，只有战车的轰鸣和骑手的欢笑。
当余晖如橘时，战车止步。
两位骑手将它停在路边，其中一个揽住另一个的腰，静静欣赏即将没入地平线的那一抹暖阳。
“喂！”
一道女声打断了秦战的遐思，他回过头，却见方娉娉怯生生的探出脑袋：“何叔炖了只鸡，叫你回去喝鸡汤。”
“你们喝吧，我得控制体重。”秦战摆了摆手：“婷婷呢？”
“上楼了。”方娉娉目光闪动。
秦战没发现自己不经意间改了称呼，转过身就想继续看车，不料二楼的窗忽被推开，穆雨婷恶声恶气的娇喝：
“让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屁事儿？！”
秦战抬头，看着那张宜喜宜嗔的脸，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求我，求我我就喝。”
“你爱喝不喝！”穆雨婷气呼呼的关窗。
秦战笑了笑，继续欣赏他的机车，同时心里开始默数，当数到三十九的时候，身后传来坡跟鞋独有的触地声。
——大小姐腿长，从不穿高跟鞋。
“赶紧！趁热！”她冷着脸递过鸡汤：“流了那么多血，再不补补，小心猝死！”
秦战笑着接过，象征性的抿了一勺，随后将汤碗捧在手里，认真解释：“婷婷，我真不能喝。”
“拳击比赛重一克都不行，我现在不能动，热量消耗本来就少，再喝这么有营养的东西，体重会控制不住的。”
穆雨婷神色错愕。
她揪着衣角，坡跟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踩方砖，小声道：“你、你叫我什么？”
“婷婷啊。”
秦战拍了拍机车：“我把它们运回国，等天暖了，咱俩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样？”
穆雨婷噙住下唇，垂头不语。
过了良久，她低低道了声好。
……
下午，校长室。
询问过伤势，卡罗尔夫人给伊丽莎白院长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打开文件夹：“秦，你的交换申请被驳回了。”
“为什么？”秦战故作惊讶。
院长没好气：“因为我们是SCA（南加州大学电影艺术学院），而刹海体育运动学校只是一所中等技术院校。”
“技术院校？怎么可能？！”
秦战继续装傻充楞：“那可是杰克.李就读过的学校！他是我偶像！”
院长半信半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您可以查！”秦战信誓旦旦。
事实上什刹海武校始建于1958年，全称首都市什刹海体育运动学校，原名首都市第100中学，还真是所中专。
虽然那里出过黄飞鸿，出过战狼，还出过叶问……
片刻后，院长放下手机：“好吧，杰克确实是那所学校的骄傲，但你不能因为偶像在那读过书就去那里交换。”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SCA！”
“可SCA没出过杰克.李这样优秀的学生。”
“那也不行！”
院长语气激烈，国际交换讲究对等原则，一旦交换启动，就意味着派出方承认接收方的学术水平跟自己相当。
让院长承认南加大跟中专一个水平，她能同意才怪！
“抱歉。”
这时，卡罗尔校长打断两人：“我还有一场会，所以我们长话短说，秦，你有备选方案吗？我是说影视院校。”
秦战摇头。
梁诗雯倒是想让他去中戏，可影视需要想象力和创造力，他一脑袋肌肉，一听课就犯困，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好吧。”
校长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又问：“那你有非影视院校的备选方案吗？必须是大学，这是南加大的底限。”
“有的。”
秦战笑着点头：“我想去首都体育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