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七）】
不过听其所言，倒像是专门为了小徒儿而来的。
亦渊此刻还沉浸在无尘帝君刚才与对冥夜的话中，嘴唇轻抿，开口问道：“师尊……恢复记忆了？”
“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无尘帝君的脸色变了几变，留下了这个字，头都不回的转身就离开了。
剩下亦渊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师尊忽然是怎么了，呆了一下立刻便追了上去。
不过冥夜临死前的话，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师尊可能不明白，但他知道，冥夜所指的正是他体内的“幽冥长恨”，所以他才会在师尊面前不管不顾的杀了冥夜。
一是免得他说得更多，二是不给师尊询问的机会。
…………
杀人机器？
重新返回家之后，无尘帝君依旧没有想明白冥夜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女子开口问道
她知道小徒弟跟了回来，然而却没有收到任何回答。
女子不解的转头看向跟着自己回来的人，这才发现了小徒弟的气息有些不对。
面色煞白，双眸却通红的如同鲜血浸染，扶着苑门那只手青筋暴起，整个人剧烈的颤抖着，像是极力的压抑着什么，周身的灵力乱窜。
无尘帝君迅速的靠近，伸手还没有碰到亦渊，手就被他大力的挥开了，随后只见他抬脚，竟然有向外走的意向。
不能在这里……
不能在师尊的面前……
唯一一点清明的思绪尽力的提醒着自己，不过很快也被吞噬，被淹没了。
无尘帝君眉头紧皱，看着亦渊这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心魔发作，一下子她也判断不出是什么情况。
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不可能就这么任由小徒弟离开，无尘帝君猛地伸手抓住了亦渊的胳膊，低声喝到：“渊儿！”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在狂暴边缘的亦渊，从乱七八糟的意识中，勉强的分出了一分清明。
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只是不过片刻，这份清明就被淹没了，只剩杀气。
满是血气的双目，和着周身的嗜血之意，没有半分清明的意识。
此时的无尘帝君哪里还不明白冥夜口中的“杀人机器”是什么意思。
无爱无恨，无悲无喜，不受控制的嗜血之人，可不就是“杀人机器”。
不由得一股凉气窜向周身，遍体生寒。
此时的亦渊几乎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完全是凭借本能和脑子里最后一根不能入魔的执拗压着。
否则……早就疯魔了。
“渊儿？无忧！！”无尘帝君重新开口唤了两声，这次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幽冥长恨”以灵魂压制，爆发起来，只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上次亦渊还勉强的吩咐了小白几句话，撑到了夜泠前来，这次却只在一瞬之间就失去了意识。
亦渊没有见到邪灵，本以为是自己猜测错误，冥夜只是说他体内的“幽冥长恨”迟早会发作的缘故，结果到头来，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