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一丝不属于人的气息，洛梓猛地抬头，硬生生地对了上去，尽收眼底。
似是没想到洛梓这般敏感，那抹诡异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瞧见已经败露，笑得更加放肆，更加鬼魅。
五官本就平淡无奇，如今刻意地笑成这副扭曲模样，实在是令人心生诡异之意。
旁人似乎并无发现怪异，只有洛梓定定地盯着那车夫。
人间中，养小鬼这种事情，算是一件秘史了。
养得好，能护身，养得不好，能害人。
洛梓做鬼差时，见识过这种事，她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并不全理别人如何养小鬼，她只需管小鬼是否会害人。
有些人，一念之差，养出的小鬼也天差地别。
很明显，这车夫，便是这马车主人养出的小鬼。
并未察觉到这车夫身旁沾上任何血腥味，洛梓的视线也从车夫身上转移，若无其事地经过，耳边却飘起一道难以辨认的声音。
“姑娘，需要帮忙吗？”
轻微蹙眉，洛梓装作没有听见，抚了抚袖子，打算继续走，可还没走几步，声音又再次传来。
“姑娘从外地来的，如此赶路，想来有急事，我家主子京城地位不错，可以捎姑娘一程，顺带帮姑娘解决一番急事。”
这种主动献殷勤的小鬼，少有，而且像这般有了自己一番意识的小鬼，在人间也极少见。
洛梓此刻并未猜透它的心思为何，闻言却肯转头回去扫了它一眼，淡淡道：“多谢，不必了。”
小鬼无恶意，她便礼貌一些。
这么一回头，一阵来得莫名其妙又诡异的风吹过，吹起了车夫身后一直盖着的帘子。
洛梓这才看清原来这轿子里面，并无任何人，空空如也。
轿子上怎么会没有人呢？
那这车夫小鬼，是自己出来的？
也没多想，洛梓收回视线，拽着身旁的马，摸了摸它的头之后，朝城内走去。
……
车夫一路进城，即使是小鬼当头，但似乎有所牵引一般，一路无阻，且将马车开得十分的稳妥。
马，停了。
车夫从马车上下来后，便立马恭敬地跪下，那张略微扭曲的脸笑意不变，但语气却正经了很多。
“爷，洛姑娘并不授意。”
车夫的面前，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斜坐着，眼尾轻挑着，不紧不慢地摇着手中的茶杯。马车停了，也未曾见他看过一眼。
他所处的这个地方清净，却能看到不远处匆忙走过的老百姓，一览无遗，可谓是“风水宝地”。此刻，他只关注于那堆来来往往的人们，似乎在想些什么。
闻言，他神色并无异常，似乎早就知道了结果般，只轻轻道：“哦？那她还说了些什么吗？”
声音轻佻又慵懒，尾音刻意拉长，听起来虚虚的，仿佛下一秒气都要消散了。
“姑娘并无说什么，但姑娘人真好，还对小鬼道了谢。”
说起这个，车夫扭曲的脸略微正常了一些，似乎从来没有人对它这般平等对待过，它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