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谁也不肯先吭声,最后还是帝临松了口。
“先回去吧。”
是对着自己说的。
小公主无可奈何,只好乖巧的点头,正欲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一声轻柔的呢喃。
“祈儿。”
“爹爹不是在命令你。”
“爹爹是在请求你。”
“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我给你时间。”
女孩就这样怔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低低应了一声。
“我知道了。”
请求。
究竟是什么样的缘由,才会让这样一个生在云端强大到无所不能的男人,用了如此卑微的字眼。
绯祭凝视着女孩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眸底的微光也跟着消失。
再度抬眼的瞬间,便化为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你又要她为你做什么?”
绯祭扯着唇角,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戾气十足的笑。
“从她出生起,你就在利用她,你只是想让母亲回来。”
“无论用什么方法。”
绯祭呼吸几乎都停顿了下来,那声“母亲”被他说的生涩又僵硬。
“你让一个五岁的女孩子去那样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方……”
他语气缓了一瞬,随即嗤笑了下,“你猜,若是母亲知道了,她会不会恨你?”
小姑娘不在的时候,绯祭甚至都压不住自己暴戾的心态,
你猜,若是母亲知道了,她会不会恨你?
像是魔鬼的低语,硬生生的激起了帝临内心深处唯一的柔软。
他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在内的紫色瞳孔就这样凝结住了。
你猜,她会不会恨你?
姌姌。
姌姌……
你会恨我吗?
你会怪我吗?
十六万年了,这个数字我曾以为对我来说只是须臾数年,不值得一提。
可是没有你在的日子,我好像已经找不到生存的理由了。
绯祭仍然不留情面的继续刺着帝临的软肋,一句又一句,如同剜心。
“她是母亲拼死也要生下来的孩子,取名为帝。”
“她也是母亲千方百计也要送到你面前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帝临僵住了,如坠冰窟。
明明是烈日当头的天气,帝临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恐慌和害怕失去的滋味。
他的声音暗哑深沉到不像话,“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娘出生的时候,很安静,安静的好像只是来这个世界转了一圈很快就又会回去。
那所谓的天赋异象,根本就没有发生。
当年的绯祭,也不过两岁的年纪。
但他却莫名的对小姑娘出生之后的所有迹象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是……
“我凭什么告诉你?”绯祭露出了一个可以说是讥讽的笑容。
“你这么神通广大,相信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吧?”
帝临突然转过身,踏入了这层透明的屏障,轻而易举的穿梭过,却只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他弯腰,指尖抚过紫藤花还微微湿润的花瓣,难得一见的笑出了声。
“你说得对。”
帝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是阿祭,你说的每一件事,都是祈儿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