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
被灰色浓雾挟裹着的安澄澄紧紧握着手里的刀子,每一步都走的很谨慎。
目光能触及到的距离只有两米,两米之外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浓厚的雾气。
安澄澄停在一棵她方才留下记号的树下,她又折回来了。。
“救……救阿兰……”
什么声音?
安澄澄双眼微眯,警惕的环视着四周,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但刚才明明有声音,好像是,河恩……
“救阿兰……”
是他!
安澄澄双眼一亮,对着空气唤道,“河恩?你在哪儿?”
良久,就在安澄澄以为是幻听垂下脑袋时,那微弱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后面……”
后面??
安澄澄将刀子比到面前,转过身越过大树向后探去……
“河恩?!!”
十步以内安澄澄就看到了被悬挂在树上倒吊着的河恩,一身密密麻麻血淋淋的伤口,血液从伤口上不断向下流。
安澄澄走近,想立马将河恩放下来,又因为个子不高够不着,只好摸向树干爬到树上。
“河恩,我要割断绳子了,你记得护住头。”安澄澄蹲在树杈上向吊着的河恩提醒。
奄奄一息的河恩没有吱声,他方才能说出话已经费了很大力气了。
安澄澄抿紧嘴唇,左手捏住绳子右手拿着刀割断绳子。
这刀是魑炎为她挑选的,自然不是差品,锋利的刀刃三两下就将绳子割断,安澄澄想要拉着些绳子的,毕竟看河恩的状态很糟糕。
可河恩的重量哪是她能拉住的,绳子从手中迅速滑落,将她的手拉出一条血痕。
“咚”的一声,河恩砸到地面半响没有动弹。
“河恩!”安澄澄急的一拍树干,将刀插回腰间,迅速下树。
“河恩,”安澄澄冲过去扶起河恩,“河恩,你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兰呢?”
河恩艰难撑起眼皮,掀开半条缝隙,想要将一切都告诉安澄澄,却只能艰难吐字,“阿,阿兰被……白瞳带走了……救她……”
“白瞳可有说什么?”
“别管我……快找……找魔兽……救她……”
河恩已经花完了最后一丝精神力,为了阿兰他撑到了最后一刻。
看着昏死过去的河恩,安澄澄没有再试图叫醒他,抬眸看向高空,虽然印在眼中的只有浓雾。
若是她单独遇上了白瞳,别说救出阿兰,连她也得……
她出来的着急,并没有带信号弹,无法将自己的位置告诉青岩他们。
是她过于救人心切,一听到阿兰被抓就慌神了,没有想过什么阴谋诡计……
安澄澄垂下脑袋,眉眼布满愁云,却又透着一丝冷冽。
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安澄澄紧紧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决绝。
她现在带不走河恩,只有先将他藏起来。
安澄澄绕到河恩头顶两手穿过他的腋下,使出洪荒之力将他拖到一树丛里,没有十米的距离,她却拖了十分钟。
将河恩彻底藏在树丛里,确定路过不会察觉后,安澄澄才微微松了口气。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联系到青岩他们,绝不能先遇到白瞳。
青岩他们现在一定就在空中。
安澄澄想了想,目光扫到脚下的小石头,弯身捡起。
不如试着抛石头,看看能不能抛出树林?鹰兽眼尖,若是石头抛出去了,青岩他们一定会发现的。
嗯,试试!
安澄澄握紧石头抬头一看……参天的树。。
安澄澄吞下一口口水,即使知道抛出的可能性不大,也一定要抛。
一,二,三!
抛!
安澄澄期待的看着石头向上飞去,速度越来越慢,直到消失,安澄澄看不见的是,当石头即将越过树尖时却降为了零点,顿了一秒又垂直落了下来。
刚好顺着安澄澄眼前飞落,落在她的脚尖前。
安澄澄不放心又捡起石头弯下腰做出手抛的姿势。
雾气太浓厚了,她也不知道扔没扔出去,不如多扔几下。
一二三,抛!
安澄澄将手掌放到额前,盯着石头消失后仍然抬着头,不过石头很快又落了下来。
偏偏这次好死不死的,砸到了她的额顶。
“啊……”安澄澄吃痛的捂着额头,忽觉手下传来湿润感,将手放下一看,血!
安澄澄泄气的耸拉下肩膀,抬起手腕随意的擦了擦额顶的血。
还是先找出路吧。
安澄澄透过浓雾看向河恩藏着的地方,如今只有尽快找到青岩他们才能将河恩救出。
.
“阿木,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西林某处,暮一用一根绳子一头拴住阿木的腰,一头拴住自己的腰,紧跟着探路的阿木。
“应该就是这个方向。”顿了顿,阿木忍不住回头问暮一,“暮一,其实我们刚才应该带些黑鹰同路的。”
“阿木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信号弹,是那会儿回去找你时黑鹰给的,只要我们一发现澄澄就立马放出信号,他们在天上一定能及时看到。”
“若是跟着我们的话,万一中计落入了白瞳的圈套,那救出她们的可能性就变小了很多。”
“有道理。”阿木点了点头,继续顺着踪迹追寻……
“快看!这树上有记号!”阿木眼尖的看到就近一棵树干上,被刀子刻了两道叉。
“这是……这是王后留下的!”阿木惊喜的吼道。
“什么?我看看!”暮一两步立到树前,摸着树干上的叉,难以置信,“你怎么确定这是澄澄留下的?”
“在来白狮族的路上,王后同我开过玩笑,说要是有天她迷路了,她就一路留下这种叉叉记号,当时还在石头上给我刻了个叉看!”
阿木伸手摸着叉叉记号,这一摸又是一喜,“还有树脂,说明王后才刻了不久,王后一定离这里不远,快,快找王后!”
暮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半分,只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武力正在一点点淡化:
“好,快继续带路!”
.
“嘶啦!”
安澄澄再次从裙摆上扯下一条软绸,将软绸系到低枝上。
她手太疼了,再在树干上刻叉叉的话,她怕危险突然来临,她却连一丝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从河恩口中得知阿兰还在白瞳手上后,她就不敢再呼喊阿兰了。
安澄澄有些无力的靠在树干上,原来,雌性离开了雄性,真是无法在这兽人大陆过活。
她会打架又如何?力气比一般的雌性大又如何?不怕毒又如何?
遇上武力值高强的雄性,她什么也不是。
“呵呵,美丽的小雌性,你可是跑累了?”
白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