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边界,黑鹰们散布在空中地下各处。
“快看那边,有信号!一定是王!”
站在悬崖顶端的黑鹰率先看见远处天空中炸开的蓝黑色烟雾,那是魔域城特有的信号弹。
其他黑鹰一听纷纷围了过来,“一定是王找到王后和大人了!”
“快,召集黑鹰,飞往信号上空。”
黑鹰们训练有素,很快集齐向着信号方向飞去,为了避免瘴气的影响,他们飞的很高。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黑鹰们终于飞到了信号上空。
“队长,这下面居然没有瘴气!”
“王就在下面,落!”
黑鹰队长一声令下,黑鹰们整齐排列,一个接着一个的射向地面……
“这里居然没有什么毒?”
“是啊,好像与南陆靠的近。”
两个稍微活跃一点的黑鹰一落地就开始议论。
“主要议论!”黑鹰队长严厉呵斥,两个黑鹰立马闭嘴且站的笔直。
黑鹰队长几步走到木屋门前,对着屋内恭敬问道,“王,属下等来了。”
屋内,魑炎阴沉着脸色立在安澄澄睡过的木床前,兽皮被子摆的随意而凌乱,床上残留着安澄澄久久不去的气息,这是魑炎这么久以来,嗅到的最清晰的气息了。
“你怎么又跑了……”魑炎垂眸盯着手里刻着“南陆”二字的竹条,寒冷的黑眸里透着丝丝伤痛。
“王?”黑鹰队长见王一直傻站着,久久无话,不免开始怀疑王是否是还没找到王后。
“右使在隔壁,将他带回去医治。”
一向威严不可冒犯的魑炎,这会儿说出的话虽然依旧冷漠,但听在耳边,竟能察觉出丝丝孤寂与伤意。
黑鹰队长不由得一愣,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是,王。”黑鹰本还想询问王后的,但看到王的反应,再笨也能猜到,王后还没有找到。
阿林从隔壁走了过来,看到黑鹰们无视他们探究的目光,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魑炎身后。
“我走时,师父和阿澄都还在这里的,怎么会不见了呢?没有飞禽类兽人,他们是走不出这里的,更何况阿澄是不可能丢下那鹰兽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阿林越分析越害怕,他实在想不到,这里除了毒物和瘴气,还会有什么更恐怖的?
“有师父在,毒物和瘴气奈何不了他们……”阿林垂着脑袋使劲想,“会不会是师父带着阿澄入谷了?”
阿林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很有可能,绕到魑炎面前继续分析,“我出发时,阿澄就说过让我留下照顾鹰兽,师父带着她入谷去寻你。”
“对,一定是他们见我久久没有回来就入谷去找我了,我们现在就去谷内找他们!”阿林说着就要出发,可魑炎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阿林一着急,“你还站着做什么,快走啊!”
魑炎抬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一眼阿林,薄唇轻启,“南陆。”
“南、南陆?!”阿林惊掉了下巴,“你的意思是他们去了南陆??”
那一老一妇也敢擅闯南陆?阿林实在是不愿意相信。
魑炎沉着脸,将竹条插进胸前的衣服里,然后弯身将安澄澄睡过的床铺整理好。
一旁的阿林看着魑炎这幅淡定的模样,心里窝火,南陆是什么地方魔域王会不清楚?他就不担心自己的雌性一个不好被巨兽踩死,或者被什么巨蜥吞了?
“那个魔域王,如果他们真去了南陆,那我们就更要去找他们啊,不然……哎哎!啊——!”
阿林的念叨终于让魑炎失去了耐心,大掌随意一挥,阿林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还是被黑鹰用脚抵住才停下翻滚。
“呵,”黑鹰垂眸嘲笑着阿林,“你这瘦胳膊瘦腿的也敢吩咐王做事,不过你该庆幸,王没杀你。”
阿林愤怒的从地上挣扎而起,怒瞪着黑鹰,不过很快便败下阵来,主要是他打不过。
但阿林是个“勇敢”兽,如今心中以空空法师和安澄澄的安全为重,看着屋内的魑炎,大声吼道,“不管他们去了哪里,能扔下鹰兽就消失肯定不简单,说不定是被逼迫的,情况一定很糟糕!”
魑炎他怎么不知道,竹条上的字,他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安澄澄刻字时的焦急与无奈。
魑炎闭上眼睛,再次留恋的吸了吸那越来越微弱的气息,须臾,缓缓掀开眼皮,黑眸凌厉,不再停留,转身之间,黑影一闪,一瞬间便站在了屋外的黑鹰队伍中。
阿林再次震惊,猛吞一口口水,心里后怕自己方才的莽撞,这魔域王的武力简直逆天啊……
“把这头羊也带出去。”魑炎沉声道。
“你,你是不打算带上我吗?”阿林着急问,他真的很想见到他师父,师父在外受难,他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着。
黑鹰队长拍了拍阿林肩膀,鄙夷道,“你还是别去拖我们王的后腿了。”
“我……”阿林羞愤的低下头,是啊,和魔域王比起来,他就是个拖后腿的。
“王,您要独自去南陆吗?”黑鹰很担忧,南陆的兽并不好对付,虽然王不用怕,但要同时保护王后,甚至还有个老头,肯定不方便。
魑炎抬眸看向南陆的天空,黑眸里的坚决与狠厉乍隐乍现,“速回魔域城,本座回时,不想看到一点残缺。”
“……是!”
黑鹰们对着魑炎躬身一礼,然后化兽驮着青岩与阿林飞向高空……
待黑鹰们走后,魑炎独自立在木屋前良久,高大的身形竟显得如此落寞。
“澄澄,等我……”
“嘭!”一声巨响,木屋被暴力震碎,掀起了大片尘埃。
……
秋日,树木野草开始褪去绿衣,换上崭新的黄袍。
一树木稀疏,黄草刺丛满地的荒原上,一杵着拐杖的白衣雌性和一穿着土色兽皮的老头,一左一右的走在一头灰色小象两侧。
“你看嘛,追不上象群了,现在好了,吃的喝的全喂这头象了,真不知道我们会死在哪个角落里……”空空老头儿已经抱怨一路了。
小象听到空空老头儿埋怨他把东西全吃了,自责的低下脑袋,长长的鼻子往里蜷缩。
安澄澄责怪的瞪了一眼空空老头儿,而后伸手摸了摸小象的耳朵,微笑着安慰,“土土不用自责,老头儿只是嘴硬,心里是在意你的,土土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