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桑晚不紧不慢的挑眉,“这盆花单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这世上万物都相生相克,而霍老爷子性情大变陷入了昏迷,也正是因为他的体内有和这盆花相克的药物。”
霍柔紧紧地盯着虞桑晚,眼底带着一丝的探究。
她略微耷拉下来的眉头轻轻地皱着,沉思片刻之后,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大哥昏迷的时候,这盆花确实在他的卧室里。”
“这盆花是我大嫂生前最爱的花,所以我大哥的卧室里日日夜夜都会放着它,你说这问题出现在这盆花上,但依旧没有洗脱你的嫌疑。”
霍柔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清冷:“这只能说明虞行之和你调的香都有嫌疑。”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便有人急匆匆的来报,老爷子醒了。
在场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前往了霍老爷子的床边。
霍柔脚下的步伐都快了一些,霍老爷子已经坐了起来,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青筋却暴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浑身似乎萦绕着一股不安和暴躁的气息。
他抬眼扫来,眼底带着浓浓的狂躁。
“大哥,你终于醒了。”
霍柔说着就要迎上去,老爷子却已经下了床,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拿起床边的陶瓷狠狠的砸了下去。
顿时陶瓷四分五裂,瓷片甚至往四周蔓延开来,江遇白毫不犹豫,立马挡在了虞桑晚的面前,神情凝重,眼底布满着一层的冰霜。
虞桑晚见状,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香,打开瓶盖之后快步走了过去,放在了老爷子的鼻尖。
猝不及防的动作,让老爷子猛吸了几口香,他躁动的气息竟然渐渐平稳了下来,深呼吸一口气之后,老爷子略显疲惫地坐在了床边。
从老爷子暴躁摔东西到闻到虞桑晚的香立刻平静下来,前后不过三分钟,可这短短的三分钟已经说明了一切。
虞桑晚的香没有任何的问题,否则老爷子怎么会安然无恙。
霍柔复杂的看了一眼虞桑晚,随即问道:“大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心情暴躁,又忽然晕了过去?”
霍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一双浑浊的眼睛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记得我服下药不久,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就晕了过去。”
霍柔心下了然,又问道:“那大哥有没有用虞小姐送来的香呢?”
霍老爷子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用。”
他显然还记得刚才是虞桑晚的香让他安静下来,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感谢道:“虞小姐,刚才多亏你了。”
虞桑晚淡淡的点了点头:“老爷子之前我给您送香的时候,我就叮嘱过您的身体不适合用药,而且您的房中摆放着诸多的花草,用药是有禁忌的,这世界万物相生相克皆有其法,一个不慎万一相克起来是要人命的。”
听着虞桑晚的话,霍老爷子心有余悸:“虞小姐说的是,也怪我太心急了,想着服药的效果会更好一些,没想到差点就撒手人寰,好在有虞小姐调的香,之前我还怀疑虞小姐技不如叶十香,没想到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霍老爷子感慨道:“虞小姐年纪轻轻在调香上就有如此造诣,日后必定前途无量,为此我还想再对虞小姐说一声抱歉。”
虞桑晚红唇勾了勾,客气的说道:“霍老爷子能够安然无恙的醒来也是您的身体好,底子好,只是这药切莫再乱用了,否则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霍老爷子点点头,霍柔主动站了出来,对着虞桑晚深深的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她一脸真诚满脸歉意道:“虞小姐,刚才是我太冲动了,情急之下让虞小姐受委屈了。”
霍柔如此爽快的认错,在虞桑晚的意料之中。
她本就是一个性情中人,也是太担心霍老爷子的缘故。
而从一开始霍柔对她的针对,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虞沫知挑起来的。
她也只是被虞沫知当了枪使而已。
虞桑晚神情淡淡的,欣然接受她的道歉。
这一声道歉她受得起,毕竟刚才霍柔众目睽睽之下想让她难堪。
说完,霍柔眼底泛着冷光,目光落在了虞沫知和虞行之兄妹身上。
“我大哥已经醒了,明确说明了他昏迷和虞小姐的香没有任何关系,那就只能说明你制的药有问题。”
虞沫知的心里急的不行,如果让大伯父知道了这件事情办砸了,肯定会觉得她办事不力。
尤其是大哥制的药还让霍老爷子昏迷不醒,差点就出人命。
如果霍家追究起来,他们兄妹二人一定难逃罪责。
一定要想想办法……她不能被牵连其中,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太相信大哥了而已。
念及至此,虞沫知扯了扯虞行之的衣服,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丝的哭腔:“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制的药绝没有问题吗?”
虞行之还没有从巨大的真相中回过神来,他一直以为是虞桑晚调的香才让老爷子昏迷,他制的药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
“哥,你说话啊?”
虞沫知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虞桑晚看了她好几眼,但笑不语。
虞行之有些失神,喃喃着:“这怎么可能呢?我制的药怎么会有问题?”
虞沫知低头翻了一个白眼,真是一个傻子,现在还想着自己制的药呢,还不赶紧想办法补救,平息霍家的怒火,一旦霍家追究,就连大伯父都保不住他们。
虞桑晚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世界上本就没什么是不可能的,其一你刚愎自负,身为一名制药师,在对病人用药时,没有考虑到药性相斥,这是你的失责。”
她盯着虞行之,一字一句说道:“其二,你自大狂傲,不正视自己的错误,不想着解决,反而一味的逃避,这是你的失信。”
她冰冷的声音,就像是一记警钟,敲在了虞行之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