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陈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先拉着乔锐师徒入座，又安排手下奉茶，等其他人都退下后，这才问道：“乔兄弟此来，可是要问你爷爷家婴儿失踪一案？”
“不错，”乔锐收起笑容，正色道：“陈大哥可有什么眉目？”
“毫无头绪！”陈年摇摇头，满脸无奈。
“唯一有些关联的，便是近日龙兴城周边县乡镇村，多有小孩失踪，但这些失踪的小孩都是三至六岁的，而一岁多的婴儿，就你爷爷一家。”陈年补充道。
“哦？还有其他小孩也失踪了？”乔锐讶然，也不知那些小孩的失踪，与小云雷的失踪，是否有内在联系呢？
他皱眉沉吟：“以前有婴儿或小孩失踪吗？”
“有是有，不过只是偶尔零星的发生，像这般如此密集的失踪，倒是未曾见过。”陈年挠了挠快变成鸡窝一般的头发，苦笑道。
他也是时运不济，刚上任典史一职，还未春风得意，便遇到这惹出极大民怨的案子，上面着他限期破案，此时已过去多日，他却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也难怪如此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小孩失踪，一般都是哪几种情况？”乔锐又问道，陈年做捕头多年，各类案子想必知道的不少。
“有被饿极了下山觅食的野兽叼走的，也有自己出门玩出意外的，还有就是被人拐走的。”陈年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总结道。
“这么密集的失踪，不可能都是被野兽叼走或自己出意外的吧？似乎只有被人掳走一途了。”乔锐道。
“也就这个解释了！”陈年闻言点点头，眼里满是苦涩，对方能不声不响的，且敢掳走这么多小孩，可见其势力是何其庞大，气焰又是何其的嚣张，简直不将官府放在眼里。
这等案子，最是难缠，限期破不了案的话，自己新官上任屁股还未坐热，便又要被撸下去了，想来着实令人羞愧。
乔锐拧眉沉思，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椅子扶手，发出细微的“笃笃”声，“如果这些小孩都是被人故意掳走的，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一般小孩被掳走，无非就是用来卖钱，男孩卖给无子嗣的家庭，女孩卖到青楼，有些长得不好看但手脚灵活的，可以训练成小偷替他们牟利，实在没优点的，就打残了丢到街上卖惨乞讨！”陈年答道。
“这么狠的吗？”一旁的黄景轩听得陈年的分析，轻声嘀咕了一句，少年的眉头紧紧皱着，似乎感同身受。
当初天地异变，动乱之时他母亲遇害，姐弟俩成了孤儿无依无靠，若非乔锐与刘辛月施以援手，让他们姐弟有了一丝自保之力，此时的境遇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躲过了血腥三日，但在这个以武犯禁的世界，没有自保之力的姐弟俩，大概也会落到那些毫无人性的坏人手里，成为他们敛财的工具吧？
此事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黄景轩忽然看向乔锐，紧皱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他咧嘴一笑，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着崇拜与感激的光芒，幸好遇到你！
陈年自然不清楚黄景轩的心路历程，只是觉得少年的反应有些奇怪，他也没在意，继续分析道：“但小云雷的失踪却不好解释，无论掳走后是为了做什么，都不合适，一岁半的婴孩实在太小了，贸然带走，容易早夭……”
说到这，陈年突然打住，这样子说人家家里的小孩，似乎不妥。
乔锐倒是没有怪陈年，只是脸色不太好看，他想到一个可能，但也解释不了小云雷的失踪。
“有没有可能是丐帮？”乔锐说出自己的猜测，他记得自己当初夜探丐帮江右分舵龙兴城分坛正气堂时，便见到过那些最底层的乞丐，有手脚灵活贼眉鼠眼的少年，亦有惨不忍睹的残障乞儿。
“是有嫌疑，但是没动机啊！”陈年缓缓摇头。
做了多年的捕快捕头，街面上的小偷与乞儿大多都与丐帮有关系，这点陈年是知道的，要说偶尔失踪一两个小孩，那还有可能是被丐帮下面的丐头给拐走的，但如此大规模如此密集的掳走小孩，丐帮犯不着做下这天怒人怨的事啊。
“有嫌疑就好，至于动机，”乔锐顿了顿，黝黑的眸子泛着冷冽的光芒，“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
“城里城外所有乞儿的据点我都带人去搜查过了，没发现什么线索。”陈年皱眉道，乔锐的意思他明白，但如果这件案子的背后真有丐帮的话，那就不是他一个典史能查清楚的。
“我会报上去，想办法让其他人来查的。”乔锐点点头，上报到哪里，什么人来查，他没说，陈年也不问，一切都在不言中。
陈年笑着以茶代酒敬了乔锐一下，他知道乔锐十有八九是擎天卫的人，且地位不低，此事由乔锐报上去，然后擎天卫主动介入的话，自己的责任便要小很多。
否则的话，那就是自己办事不力，多少要受挂落，甚至丢官去职也说不定。
“事不宜迟，我还有其他事要办，你先把那些乞儿聚集的据点位置告诉我，我晚上抽空去探探丐帮的底。还有小云雷的事，我也得尽快回去看看我爷爷。”
见也商量不出个什么结果，乔锐还要去擎天卫商谈华山合作一事，因此起身想要告辞。
“也好，”陈年快速写下几个乞丐聚集点的位置，将纸条交给乔锐，又拍拍他肩膀笑道：“明日我陪你回你爷爷那看看，还有其他失踪案的地方，以你武林高手的视角，看能否发现些有用的线索。”
“好！”乔锐没多做客套，收好纸条便带着黄景轩离开。
出了县衙，乔锐让黄景轩先回去，自己则独自去清莲阁。
黄景轩虽然是乔锐的徒弟，也知道乔锐擎天卫的身份，但毕竟不是擎天卫中人，自然不能带他去清莲阁。
也不知道大都督为什么点名要见自己，与华山合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至于让大都督亲自出面谈吧？
那是为什么呢？
总不会是自己拜师少林荣升二代，亦或者成了华山女婿，因此大都督怀疑自己对擎天卫的忠诚？
望着雄伟壮观的清莲阁，乔锐踟蹰了一下，不知等待他的，是狂风暴雨还是风和日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