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啻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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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你应是许久未出来透透气了。”

李轻琼召唤出神木猿,神情有些不自然。

他对这种浑身是毛的生物,心里还是有些抵触情绪在。

金色小毛猴从神识中跳出来,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四处。

“咳咳......”李轻琼轻咳嗽一声,“木偶源自于林木,与你本是同根,交由你去对付那些傀儡,应是不难。”

小猴子点点头,从他肩头跳下,瞬间膨胀百倍,足足有五层楼高。

与之前那个萌萌哒的形态简直是天差地别,身材魁梧,长得也极其凶悍。

一声撕裂怒吼震得整个大地都开始颤抖,岩石巨块从头顶砸下,被它一拳击碎。

李轻琼忍不住皱了眉头,该怎么说呢,他也一时词穷,难以评价。

与其说是带神木猿来打架,其实用拆迁猴来形容它更适合。

这已经跟神木没有关系了,妥妥就是狂躁的暴力美学输出。

整个明宅地牢被它一通乱捶,坚硬石墙都碎成了豆腐渣。

至于那些看守的木偶,有些被猴子一屁股碾死,有些被它当做玩具往地上使劲砸,也碎成了渣。

若不是李轻琼及时制止了正玩得高兴的神木猿,怕是连那些无辜的同门师兄弟们也在劫难逃。

人已经救出来了,他打算再把它收回去。

可是小猴子明显还是贪玩了些,不想回去。

“呜呜呜呜......”神木猿委屈地撅着嘴,姿态扭曲,表达着不满。

李轻琼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疼,深呼一口气后,尽量用着柔和的语气跟它讲道理。

“你此次出来已经完成了你的任务,眼下情况紧急,我不能放任你继续待在这里。若你听话些,下次还会将你召唤出来玩得尽兴,可好?”

听了主人的话,小猴子乖乖变小回到了神识中休息。

可眼前的一堆废墟,着实是让他头疼。

众师兄弟姐妹们颤抖着抱成一团,显然是被刚才的景象吓得不轻。

“你们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

他向前一步解释自己的来意,他们就往后退一步。

这一进一退,便将他们逼至墙角,退无可退了。

“你别过来!再靠近一步我们可不能保证做出什么事来!”

为首的一个男子虽是惧怕,却也努力保护着身后的同门。

李轻琼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首席弟子令牌向他们展示。

“啊,他是天司宫的人,是真的,我没看错!”

众人渐渐放下戒备,主动接近李轻琼。

“各位,且听我一言,你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有人想要说些什么。

李轻琼打断了他的话,神情极其严肃认真。

“没有可是,若我推算得不错,这个世界......不出一个时辰,便要崩塌了。”

“不行,还有许多的同门师兄弟姐妹们被抓走了至今不知所踪,我们沧冗学院任何时候都要万众一心,绝不抛弃任何一个人!”

为首的男子坚持要留下,李轻琼并未阻拦。

其余同门顺着空间裂缝努力向外跑去。

“在下陆俞,师承青武殿。”

“在下李轻琼,见过陆师兄。”

两人简单行礼后,便向着宅院外跑去。

明焕早已不知所踪,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抬头望着雾蒙蒙的黑夜,心头有些苦涩。

“陆师兄,你怕吗?”

“自然是怕,但绝不退缩。”

“好,在下有一计,望师兄听从......”

......

微夏皱着眉头,伸出手指戳了戳一旁的人。

“喂,这就是你说的任务完成了?”

莱恩抬眼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你脑子没事吧?!师父他要是看到你把他的宝贝画弄成这样,非得手撕了你!”

他心疼地捡起地上残破的画卷,一脸悲痛。

“完了完了,我也参与了,师父定然也饶不了我,我可算是被你害惨了!”

莱恩却不以为意,“师父以这幅画为基创造了这虚神之界,为的就是将他们困入其中,再一并消灭如今画卷将毁,他们亦不能逃脱。”

“你这个榆木脑袋,我都要被你气死了!你明知这是师父平日里最爱惜的画,即使是为了完成任务也不必要毁了它啊!”

微夏心里把莱恩骂了百八十遍都不解气,抱着怀中的画急得直跳脚。

下一秒,画卷金光乍现,从中飞出一道汹涌剑气,如幻如月,威力不虚。

两人及时躲闪,才免得受伤。

这一道磅礴剑气,若是不闪,不死也残。

画卷以惊人的速度自动修补着破洞,不出一刻钟便恢复如初。

微夏高兴地叫道,“太好了,这下不用被罚了!”

一旁的莱恩却神色凝重。

刚才那一击,究竟是何人作祟?

......

另一边,澜丞气喘吁吁地跪地坐下。

刚才那一击,真的差点要了他的老命了。

这辈子都没觉得身体这么累过。

可是夜恹依旧不满意,他走到悬崖边,将幻月剑一脚踢起。

幻月像个乖宝宝一样,在他面前吭都不敢吭一声,任由他握在手中摆弄。

“你进步得太慢,七日之限将至,若你还学不会便只能葬身于此。”

澜丞苦不堪言,他这几日一直被关在这里被迫练剑,一刻都不敢休息。

传说中的神剑技——朝月伏,他如何都使不出来,还把自己练得一身伤。

每次剑技精进都感觉整个身体的真气被抽空,让他痛苦无比。

“你为何总能出现在我们身边,又好像能够知晓任何事。”

澜丞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心中虽有气,但他还是十分敬重这位老师的。

夜恹轻叹一息,转身望着眼前的万丈深渊,眸中似沉山千万重,又似鹅毛轻雪飘飘飞远。

“系于前程结,后因今来解。”

“我来此,不过是想要了却一桩心事,其余的......你不必多问。”

末了,他再未多言。

澜丞也只好乖乖闭嘴,重新举起长剑挥舞。

只是那一抹孤影,在千山万缕中,显得确是那样的寂寥。

他从未看懂过他,也不知他的过往如何,但从目前为止他的种种行为来看,应当不会是他们的敌人。

“执剑者,当应一心,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胡思乱想了。”

澜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川,急湍激流,还有零星几声鹤唳,转瞬间,全都被巨大火洞吞噬,极尽残虐。

“这......这是......”

来不及多想,澜丞立刻用力挥舞幻月剑,可浪费多少真气都使不出那一招神技。

越急越无济于事。

夜恹负手而立,于那火光中与世独存,不沾染一丝凡物。

他的淡然,引得澜丞惊叹。

“此画不可毁,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凝心聚气,化神如剑!”

“可......可是......”

“以你的资质,挥舞这一剑,并非难事。”

“你只有一次机会,成功便可救回所有人,若是失败,他们将为你陪葬。”

他依旧是那样的淡然,好像任何事都不能扰乱他的心绪。

澜丞紧握手中剑,一步步艰难迈步。

他挥舞长剑,重新起势。

“碧澜苍龙举,唯若朝月伏!”

体内的真气在一瞬间凝聚,行成一股热流直击心头,长剑被金光笼罩,握在手中滚烫。

幻月似乎很兴奋,剑鸣铮铮作响。

“啻乘,你好厉害呀,我们当中就属你年纪最小,但是只有你使得出朝月伏,连司秦老师都夸你聪明呢!”

“啻乘,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啦?”

稚嫩的女童音一遍遍唤着“啻乘”,她背着光,看不清面容。

“啻乘,我要走了,父皇保护族人征战沙场,要把我和母后送去千里之外的安全地方避难,可能我们很久都不能再见了......”

“啻乘,你要是我的亲弟弟就好了,我想带你一起走......”

“啻乘......”

夜恹看着他这幅样子,便已经猜想到何因了。

于是抬手施法,打断了记忆的延续。

“我......这是......”

澜丞回过神,心中莫名一股悲伤袭来。

“那是你曾经的一段记忆罢了,如今看来已经有了要觉醒的势头。”

“曾经的记忆?那我是......”

“你便是啻乘,这点毋庸置疑。”

澜丞只觉得脑子闹哄哄的,感觉刚刚看到的就是一场梦一样。

“朝月伏是你曾经的神技,再度释放它牵扯出某些记忆片过往,这也在所难免。”

澜丞只觉得此刻浑身又使不完的劲,与刚才虚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片刻的觉醒也只能带来片刻的力量,你须得好好把握。”

澜丞点点头,紧握住手中灼热的剑柄,挥舞浩荡之气。

他不知晓曾经的记忆,也不知过往真假如何。

但此刻他的所想所念,皆化为这一剑,破竹之势,所向披靡!

“天魔技——朝月伏!”

霎时间,幻月剑全身被浓烈魔气环绕,原本金光褪去,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夜恹眼神凌冽,看着眼前人周身的气息变化,却并未阻止这一切。

那一击,几乎耗光了澜丞全部力气了。

魔气从他身体里迸发,影响了他的剑,却并未侵蚀他的心智。

相反,他从未觉得像此刻般畅快。

将身体激发到极致,倾泻出身体的杂质。

那一剑,唤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记忆,满身煞气。

“忱渊哥,好久不见了。”

夜恹眯起好看的眸子,神色十分危险。

“哎呀哎呀,你瞧我都忘了,我怎么敢直呼帝君哥哥的名讳呢。”

夜恹不予理会,只因这小子几千年前就性子放浪任性,没少给他找麻烦。

啻乘勾起一抹邪笑,语气玩世不恭。

“帝君哥哥将我提前唤醒,可是有了应对之策?”

虽是受不得他这般古怪语气,但夜恹还是正色道,“嗯,倒有一谋,尚可一试。”

“究竟是如何大的祸端,将一向谨慎沉稳的帝君哥哥逼得这般口不择言?连‘试’这种不严谨的字眼都搬弄出来了。”

他的语气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唇角的坏笑更是暴露了他的幸灾乐祸。

“你以为,你和她都能轻易逃过吗?”

这个“她”,让啻乘乖乖闭上了嘴。

夜恹冷哼一声,继续讲起了他的打算。

啻乘听着,时而惊奇时而赞叹,但更多的是佩服。

这个弋忱渊,远比他想象中的更会算计。

“嗯......我觉得很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意识到,我这种状态只能维持一小会儿,待会我昏迷了就把你说的都忘了呢?”

说完,他真的就倒地昏迷了。

夜恹:............=_=

简直是浪费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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