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如泉涌喷洒四溅,失去了白人的支撑,清秀女生与他的左半边身子一齐跌倒,血液浸染沙滩,内脏哗啦啦流淌而出。
第一次,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死亡离自己仅差一步之遥,手边传来触手可及的温热,那是尹红苟体内流淌而出的小肠,刺鼻腥味令人作呕,恨不得连胆汁都吐出来。
可清秀女生却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呆滞的倒在地上呆若木鸡。
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近距离发生在自己身边,她从小到大哪见过这种血腥场景啊,惊吓之余,大脑应激性的被动开启保护措施,封闭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
简单来说,被吓懵了。
别说她了,陆安这一斧不仅仅是劈死俩人,同样劈在了其他人弱小的心灵之上。
堪称十八禁的真实画面呈现在直播间里,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纵然搁着大老远,但周姐仍然能闻到那股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
“卧槽?!死人了!!那个是尹红苟吧没错,一定是她吧!”
“就是她!那语气那长相不是她还能是谁!周姐快报警啊!!”
“她旁边那个是拳东的校花秦雨颜,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学校送的旅游资格,不行我先吐了......”
“只能说好死,211大学就出这种垃圾?真以为自己还在国内啊,国外可没人惯着你。”
尹红苟被活劈两半,直播间里瞬间爆了,众多水友的弹幕铺天盖地滚动,纷纷表达着自己此刻的情绪。
亲眼目睹斧劈活人,不少心理素质脆弱的水友胃里更是翻江倒海,忍不住那股想要呕吐干呕的感觉。
不怪他们,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而且尹红苟的死相太具冲击性了。
周姐也好不到哪去,小脸煞白无比,双手使劲捂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感觉不久前才吃的海底捞白吃了!
她现在就像个乱入凶案现场的小绵羊,不敢发出太大声响引起杀人狂的注意。
“唰——嗤啦。”
又是皮肉撕裂的骇人声响,就见鬼面男子持斧横扫而过,狠狠扫向距离他最近的金发男人。
纵然有所防备,可鬼面男子的斧刃实在太锋利了,摧枯拉朽劈爆挡在两者之间的土晶城墙,横切斧光将逃出百米开外的金发男人拦腰斩断!
当场血洒大海!
又死一人!
“逃!”
摧枯拉朽的局势!连战斗都算不上的屠杀已然吓破幸存三人的胆子,根本不敢直面陆安与他正面对抗,满心想着逃离此地。
这也无可厚非,他们现在就像大草原上的狮子与兔,猎杀者是狮子,他们是兔。
食物链顶端与低端的较量,犹如天堑的实力差距,想要生存除了逃命再无第二种方法。
不用言语交流,三人瞬间达成一致,各自往三个不同方向分散逃窜。
一起走无异于送死,只有兵分三路才能有一线生机。
“禁法·堕天星寒之龙。”
“咻——”
周姐浑身紧绷僵硬,睁大眼睛望向前方,一眨不眨看着鬼面男子的漆黑巨斧转化为一柄黑弓,两指搭弓凭空凝聚出一根纯白火箭。
弯弓射大雕!
满月弓弦猛然回弹,纯白火箭炸起伞状音爆云激射而出,划过长长的尾焰燃烧虚空,灼烧出一条漆黑轨迹!
它就像一颗划破天际的苍白流星,没有东西能阻挡它前进,贯穿一面面绚烂夺目的盾墙,最终准确无误命中黑人后心。
来不及发出任何惨叫,黑人就此人间蒸发。
对周姐来说场景很震撼人心,但让她浑身僵硬欲哭无泪的却不是这个。
而是她背后响起的犹如腊月寒冬的嗓音!
还有自己那被没收的自拍杆。
“咚——”
千米开外的高空之上忽地有冰蓝十字星闪耀。
骤然间!无尽蓝光渲染穹顶云海!冰元素搅动漩涡,一块通体覆盖冰晶鳞片的巨大陨石轰然坠落!
冰鳞陨石太大了,直径就有两百米,阴影遮蔽其下海面,翻涌海水冻结成冰,形成一块块高墙般的牢笼,彻底封死东洲男人的退路。
没人知道他现在的绝望,无尽龙威倾斜九天似要镇压八荒海域,直接将男人压在中心位置动弹不得。
和被镇压到五行山下的猴子没啥区别。
“轰隆!”
海水断流倒卷百丈,冰鳞陨石结结实实坠入大海,方圆千米尽化苍白冰域,漫天冰珠哗啦啦响个不停。
冰陨临身,男子已然是被碾成肉饼,死得不能再死了。
现在移开陨石或许还能一睹芳容。
“呃......呃。”
周姐呆呆凝望眼前那辽阔的苍白冰域,扑面而来的冷风似乎冻僵了身子,缓缓扭过僵硬的脑袋回头看去。
在她身后,一个带着白面具的神秘女子正随手把玩已经黑屏的手机。
余光见一根箭矢划过长空,沈璃转身伸手微招,冰鳞陨石化作漫天淡蓝光点,冻结的海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融化。
短短十二秒千米之内的海水重新解冻,一切都像无事发生过。
把手机还给呆傻掉的周姐,沈璃就把注意力放在缓步走来的陆安身上。
“解决了?”
“解决了,没啥意外,不过姐你未免也太谨慎了吧,简直是拿大炮打蚊子。”
“那家伙爆发速度有点快,我担心他潜入大海逃生,所以就用点比较克制地形的手段。”
沈璃抱胸而立,觉得自己的行为没什么不妥,而且刚刚那招她才施展了前段部分,还算不上大炮打蚊子。
两人互相传音聊天,可怜弱小又无助的周姐被夹在中间瑟瑟发抖,拼命转动脑筋思考对策,寻思该怎么忽悠他们才活命。
白面具女子不知道,但她跟前这个鬼面男子绝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明年的今天就变成自己的忌日啊!
周姐越想越难受,抱起头小声啜泣低鸣,眼角闪着委屈的泪花。
自己不就想赶个海直播户外嘛,好不容易找到个偏僻海滩,结果碰到这档子事,现在小命都不保了。
撞见凶杀案现场还被凶手发生,她想不到人家有放过自己的理由。
一想到自己大好年华没来得及享受,还没谈过恋爱就要英年早逝,她不由得更加委屈了。
注意到周姐那低低的抽泣声,沈璃失笑的调侃传音:“你好像吓到她了。”
“嗨,我有那么可怕吗。”陆安刚说完就遭到了沈璃的白眼,讪讪干笑几声。
殊不知他的笑声在周姐耳里有多么恐怖,短短一瞬间就想到了十多种自己被虐杀的场景。
好像,确实有那么一丢丢啊。
“咦?这好像是周姐诶。”低头从空隙里瞄了眼她的脸庞,陆安微微一愣。
介不周姐嘛,她怎么在这。
斗鲨平台的大主播,自己以前还经常看她直播游戏来着。
咋跑到日落群岛来了?
“她好像在这直播户外,是我们打扰到她了,对了我出手时把她直播关了,不用担心暴露。”
“没关系,等会让鹰妖给她来套催眠就好。”
陆安倒不怎么在意,毕竟有工具鹰擦屁股呢,那家伙被他喊去引开警卫团了,现在随时都能过来。
想了想,陆安掏出一张纸和笔,稍稍调整声线沉声道:“名字。”
“额?”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自己身前的纸和笔,周姐悄悄看了眼陆安,赶忙低头写上自己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鬼面男想干什么,但老实听从就对了,她一个小灵元敢反抗嘛。
前有黑无常后有白无常,若是惹黑白双煞不高兴,尹红苟就是她的下场。
“好,好了。”忐忑不安的把东西递回去,周姐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生怕惹怒他。
签名到手,陆安非常开心的将之收好,扶起狼狈不堪的周姐帮她拍干净泥沙,然后指了指远处倒在血泊里的清秀女生。
也不管她懂没懂意思,陆安就在周姐害怕的眼神中跟沈璃一起转身,身影逐渐淡化直至透明。
来去无踪,跟个鬼一样。
低头看了看白无常还给自己的手机,周姐猛地打了个哆嗦。
自己这是......逃过一劫了?
一股劫后余生的幸福感顿时油然而生,没有多想,她赶忙开机拨通求助电话说明情况,得到答复后松了口气瘫坐在沙滩上,一脸惊魂未定。
经此一事,周姐决定以后再也不出来直播户外了,国外这环境简直是拿生命在做直播。
目光扫见血泊里吓昏迷的清秀女生,犹豫片刻还是没敢去把她拉出来。
无他,尸体惨状太吓人了,光看着晚上都会做噩梦。
……
特意交代鹰妖收拾烂摊子,陆安就跟着沈璃一路悄悄返回酒店。
简单洗去身上的血腥味,陆安穿着一身浴袍溜进沈璃卧室死赖在床上不走,不管怎么踹都没用。
“尹红苟死亡的事发酵了。”
沈璃闲来无事用笔记本翻墙到天玄那边,果不其然因为周姐直播的缘故,尹红苟的事以极快的速度广为流传,占据了各大社交平台。
不过由于画面太过血腥,能放出来的都加工了几层马赛克,几乎只能听见尹红苟的求饶与癫狂大骂。
最后那顿地图炮除了个别理中客几乎没男的愿意为她发声。
倒是不少女拳冲到了官方账号和拳东理工的账号底下要求给个交代。
不得不说女拳战斗力就是强大,把握了互联网的舆论导向。
“人死黑蝶杀的,关我啥事哦,有能耐给黑蝶暗网冲垮去呗。”躺在沈璃腿上看电视,陆安漫不经心的扣扣鼻子。
“不怕她们知道是你干的?拳东理工好像发声了,说要严惩凶手。”沈璃嘴角扬起淡笑伸手搓了搓狗头。
她对尹红苟死亡说实话没太大感觉,完全是咎由自取。
她家狗子又不是滥杀无辜之辈,试问死在他手里的会是什么好人。
“知道就知道呗,一帮只会在网上叫嚣的乌合之众,能给我网暴还是退学处分?”
陆安对此满脸不屑。
女拳只敢在网上打拳,而他陆某人打的是真拳。
还严惩凶手,真给他惹烦了让鹰妖连夜回去带队进拳东理工逛一圈。
有一个算一个全tm喂妖邪。
没脑子的生物不配活在世上。
“行~你最厉害,睡觉吧,我明天还有比赛呢。”
沈璃表示对他的态度无可奈何,合上笔记本放好关灯准备休息。
跟陆安到处追杀一晚上,她也有点累了,需要调整好状态应对明天的单人赛。
“姐你明天有比赛啊?不早说。”闻言陆安关上电视,翻个身悄悄抱紧她,把脸埋进冰凉白发乱蹭。
一夜无话,选手村里十分祥和,与喧嚣的主岛格格不入。
由于俩人光明正大追杀的举动,列颠警卫团可谓忙的焦头烂额,临时加班忙前忙后,调查死者信息与记录猎杀者的样貌特征。
还要联系上方处理国际舆论,心里可以说是恨死了罪魁祸首。
当然,这和无辜的陆某人并没什么关系,他是抱着沈璃美滋滋睡了一觉。
直到清晨一缕阳光洒在脸上才悠悠转醒。
刚想悄悄起身去客厅练会武做早餐,谁知动作幅度过大,一不小心惊醒了沈璃。
“额,抱歉姐,要不你再睡会?”发生自己拉到她头发了,陆安尴尬一笑。
“七点了?算了,我九点半的比赛。”神情慵懒的伸着懒腰,沈璃默默爬下床走进客厅。
虽然还想睡会,但她今天的比赛非常早,还是得提早准备一下。
简单做好俩份早餐,胡海周的电话就来了,像个催命鬼拼命催促沈璃下去集合。
今天是个人赛专场,不少赛程早的选手都早早出了门,争分夺秒调整状态,憋着劲想为国争光。
一大早,酒店外就有不少队伍驻足,不过陆安没见到阿姆穆斯集合队伍。
今天沙特没比赛?
脑子里冒出个问号,陆安便很自来熟的混进天玄队伍,胡海周也没多管,只是稍瞥一眼就随他去了。
这家伙整天跟个二大爷似的想去哪就去哪,螃蟹都没他横,没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