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柯捂住嘴巴，识趣地乖乖看电影，没再和闵媛搭话。
他打开两个座位间的扶手，拉上去，“不过来？”
闵媛靠过去，裴景行揽住她肩膀带进怀里，灼热的胸膛，冷冽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这一切她都无比熟悉，或者说，无比安心。
一惊一乍的画面和恐怖的剧情，也变得不是那么骇人了。
她想问裴景行为什么才来，可她又有种预感，还是不要问为好，因为她害怕，裴景行的答案会让她到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裴景行对这种小孩过家家式的悬疑片不感兴趣，他小时候买影碟看鬼片，早就看免疫了。
裴景行：“为什么挑个吓人的，你心脏不要了？”
闵媛枕他肩膀上，声音小小的，“……没看过。”
裴景行：“嗯？”
闵媛：“爸妈不让看。”
裴景行：“所以跟我就无所忌惮，想干什么干什么，想看恐怖片就看，想到前男友，连现男友的手都不想拉，是吧。”
还是不可避免的回到这个问题。
她静了半晌，后脑被人扣住，抬不起来，裴景行把她压自己身上，“就这么说，别想跑。”
他低敛着琥珀色的眸，“为了控制情绪我可是缓了好一阵，媛媛，你也得给我付出点吧。”
闵媛：“没有那回事。”
裴景行眯了眯眼。
如果是道上被他逮到的人，撬开嘴巴的方式有很多，用铁钳，用刀，用烙，用残肢，他们的或者别人的，威逼利诱，或是违禁药品，总之办法有很多，但是对怀里的人，但凡她无辜的眼睛朝他看过来，他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用最缓慢也是最无能的办法——劝说。
只能劝说。
裴景行：“回家再说，这事没完。”
闵媛松了口气，好歹回家还有阵时间，她还能好好想想怎么哄裴景行开心。
……
……
影院洗手间。
翟盼儿在外面等着，过十分钟秦众还没有出来。
她走过去，就看到他在抽烟区，脚底下十来根烟头。
翟盼儿：“你这是做给谁看，不就是人结个婚，你至于？”
秦众瞥她一眼，指间还夹着烟头，默默熄掉碾地上，“你怎么来了，真真呢。”
翟盼儿：“你还知道真真？我看你一看到那个姓闵的，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他脚底忽然重了，皮靴摩擦地板发出刺啦刺啦的响。
秦众：“不能好好说话？没的说就回去，反正真真也不愿意出来，都是你逼她她才来的。”
翟盼儿声调高了，“什么意思，都是我错？她有个画家叔叔她不学画，非要搞什么摇滚，她能滚明白吗，那群人一个个都穿的什么乱七八糟，跟鬼一样，她能学什么好？我都是为她前途考虑，你站着说话倒是腰不疼！”
抽烟区其他人默默出去，就剩他们两个。
秦众哼笑声，眼里说不出的嘲讽，“看吧，你多有魅力，他们都跑了。”
翟盼儿咬牙，“秦众，咱俩当初在一块没谁逼谁吧，你追我，我对你也有意咱们两家才结婚，才有今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当我面和你前未婚妻搞爱别离，我没怨你你倒反过来找我茬？你觉得合适吗？”
他忽然沉默了。
沉默的几分钟，让翟盼儿开始怀疑是不是她记忆错乱，他们到底怎么在一块的，到底有没有哪一个环节是一方逼迫一方。
秦众往天花板一角，重重地叹气，“是啊，没谁逼谁。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就当我发癫吧。”
他越过翟盼儿，翟盼儿回头，“喂！”
洗手池，镜中映出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气场让人即使只是余光看到一部分，就能猜到是谁。
秦众一顿，“巧啊，裴总，又见面了。”
裴景行的手置放在水龙头之下，骨节在指缝中来回穿插，摩擦，雪白的泡沫随水冲刷掉。
裴景行：“巧么，就这么大点地方，有心就能碰见。”
秦众又是一顿，水龙头都忘了闭。
“等等裴总！”
裴景行一手插兜，微微侧身，眸光蔑视，明明都站在一个地平线，他却仿佛立于山巅，无论看谁都是冷傲的睥睨，只有看闵媛时才会有一丝温柔。
秦众迟疑几秒，深吸口气，“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
楼道。
裴景行递去一包纸，“擦擦手吧秦总，很少看到你这么冒失。抽烟吗？”
他的打火机，就是最普通那种，烟也算不上特别好，却生生被他抽出雪茄的贵气。
秦众干笑，肺部说不上的堵。
“不了。”
“……”
烟丝缭绕，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飘荡，不加装饰的冷白墙皮，打扫不是很用心的灰色楼梯，深色向下倾斜的扶手好几处掉皮，冷寂的氛围中，那烟丝如同一只女鬼，不厌其烦地穿梭于秦众的鼻息。
秦众：“媛媛的情况，裴总了解吗？”
裴景行：“你指什么。”
秦众：“各种，家世，性格，喜好，还有……身体。”
裴景行：“当然，至于身体，我尝过，难道会不清楚？”
秦众一僵，抬起头来，“尝过？”
裴景行：“不可思议吗，她是我老婆，当然睡过。”
下一秒，裴景行的衣领被人拽住，秦众比他矮上一头，要维持这个动作并能威慑到对方，他必须抬起头，但当他抬起头颅的时候，气势就已经败了。
“你把她当什么，想睡就睡的玩物？！啊？！”
裴景行脚底甚至没有挪动一下，因为秦众的力道对他来说就像猫挠痒痒。
裴景行：“秦总急什么，我老婆和你什么关系？但闻其详。”
秦众：“……”
秦众：“她是我朋友，从小跟我一块长大，对我来说，就像妹妹一样……”
裴景行噙笑，“这说辞你自己信吗。”
秦众：“……为什么不？”
裴景行捏住他的手，倏地扣紧。
瞬间，一股摧山逆海般的力道将他扯开，这种力量，刚一出现，秦众就知道自己抵抗不了，谁能和超出自身千百倍的物体较量，谁会蠢到这个份上？
就算意识死撑，身体也在本能的害怕了。
咣——！
裴景行把他砸到墙上，秦众的五脏六腑好像碎裂了般。
“咳咳咳——！”
对方掐着他的脖子，居高临下，如同捏死一只猫咪般，“想搞雄竞吗秦总，那你觉得，凭什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