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杜明苑与柳明月还有杜明礼三人性命无忧，杜若轩才真正把心装在肚子里。
但杜氏姐弟要经历的还在后头呢。
魏十娘的福气今夜也来了。
杜若轩说，“明礼他害怕，今夜让明礼跟我一起睡吧，可以吗？”
魏十娘很难拒绝杜若轩的请求，笑道，“好。”
转头脸就垮了下来。
她抱着被子去了偏殿，一住就是好几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开心的人只有杜若轩一个。
秦氏的丧礼该提上日程了，虽然这样有些不道德，可只有她一个人的被窝真的很孤单。
杜兴婉毕竟是叛贼同党，陛下虽不追究杜家其他人之责，但她们也算是罪臣家属，秦氏的丧礼不宜操办的太过张扬。
魏十娘借了点钱给她们，用以安葬秦文玉。
“这钱记得还。”魏十娘说。
杜明礼道，“知道啦！”
杜明苑道，“多谢大人。”
杜若轩虽与杜家姐弟关系亲密，但自小秦氏便苛待他。
魏十娘就是膈应他。
他对杜家姐弟二人来说是个好爹，但对杜若轩来说只是苛待他的主君。
......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杜兴婉行刑的日子。
她毕竟是谋反，是要曝尸三日的，无法收尸。
秦文玉是南阳人，随着杜兴婉来到京城。
出嫁从妻。
杜兴婉一死，秦文玉在京城没有了立足之地。
杜明苑说她想送他回南阳，南阳秦府才是他的家。
尸首运回南阳这不现实，她们带着他去了青山寺将他火化。
杜明苑抱着坛子走出青山寺，杜明朗跟在她身后。
上山时路明明那么长，下山却好似不过片刻。
柳明月等在山下的马车旁，她们今日就启程回南阳。
车在半路停下，三人扎了个帐篷，杜明朗坐在一条小溪边向水里扔石头，柳明月拿水袋打了些水。
杜明苑握着一个荷包坐在树下发呆，那荷包里装的是秦文玉的一缕青丝。
柳明月走过去，“苑姐姐喝点水吧？”
杜明苑摸着荷包，“我是家中长女，自小便背着世女的责任，我想得到杜兴婉的认可，但她总是觉得我做的不够好，每次挨了骂我便会去找阿爹，阿爹总是让我多努力，多背一篇赋，她就会喜欢我了。”
柳明月知晓她在思念父亲，“苑姐姐和我说过，我虽未见过本人，但听苑姐姐描述阿爹定然是位温润的男子吧。”
杜明苑微微摇头，“阿爹脾气爆得很，他是幺子，家里金尊玉贵的小公子，受不得委屈。”他也害了很多人，但都是为了她，她没有立场指责他。
“这些年我都不曾违背他的意愿，唯一一次，和他吵了架，岂料竟是最后一面……”杜明苑内心被悔恨填满。
若是那日她没有和他吵架，她没有离府，阿爹或许也不会死。
柳明月握住她的手，“苑姐姐，我想阿爹不会怪你的，阿爹在天之灵也会希望苑姐姐如愿以偿，苑姐姐日后不必再受世女之位的拘束。”
“更何况谁也无法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阿爹拼了自己也要让小公子逃出来，可见在阿爹心里你与公子都是最重要的，他又怎会怪你呢？”
杜明苑说，“是我让他失望了。”
是她心理太脆弱，不过被杜兴婉骂了几句便整日自怨自艾，若是她能争气些，早早看透杜兴婉的真面目，直接将她从王位上拉下来，也不会有今日之事。
对他人来说秦文玉或许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主君，抑或是下药害人的凶手，总归不是什么好角色。
但对她和杜明礼来说，他是一个温柔的父亲，至少对她们俩很温柔。
柳明月往她身边靠近些道，“阿爹一生都困在内宅之中，日后咱们四处游历，带着这荷包，也算是和我们一起走过这山川了。”
杜明苑点头，她站起身，“饿了吧，我去扎几条鱼来。”
树枝被削得尖尖的，杜明苑挽着裤腿赤脚站在水里，水太清，等了半日只有三两只鱼游过。
她扎鱼的技术并不好，一只也未扎到。
杜明礼看得打了个哈欠，柳明月道，“我们去摘些果子吧，等苑姐姐抓到鱼我怕是已经饿的皮包骨了。”
杜明苑被他逗笑，“走吧，让阿姐继续扎吧，万一有那只不开眼撞上了呢。”
柳明月悄悄地拉着杜明朗去了林子中采果子。
一条小鱼摇着尾巴来到杜明苑的脚边，有了前几次经验她调整了角度，瞅准时间往下一扎，竟是扎中了。
杜明苑欣喜地回头，却发现岸边只剩了两顶小帐篷。
树杈上的鱼扑腾两下，不动了。
两人有衣服兜着果子回来时，杜明苑已经烤好了鱼。
“苑姐姐，今夜明礼一个人睡我不太放心，我便去和他一起睡，可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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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我还是把丧葬部分简化了，大过年的，这样不好，咱还是走轻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