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京城。
自从闹出郑王三人请辞王爵的事情,便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然而此事并没有因凌云的离开而结束。
反而在凌氏报馆的大肆渲染下,这件事情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日,郑王三人如同打卡般来到午门外,双膝跪地,然后从怀中取出奏章。
“臣自袭得王位,毫无建树,愧为太祖血脉,今日特来请辞,请陛下恩准!”
越王两人也说着同样的话,老老实实的跪在午门外。
最开始的时候,御林军看到郑王三人如此,还会进去通禀一声,可是,连续数月下来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看到郑王三人又在跪地请辞的时候,看都懒得看一眼,继续站好自己的岗位。
然而负责执政的太后却不能视而不见,毕竟血脉相连,而且,事关皇家声誉,所以每日都会前来劝慰一番。
只不过每次劝慰,都会被郑王三人断然拒绝,然后每日依旧前来请辞。
太后又劝慰一番,然后折身返回,站在城楼上看着跪在下方的郑王三人。
“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临走之前可曾留下什么话?”太后眉头微皱,询问杨溥等人。
“启禀太后,陛下临走之前倒是和老臣提过一嘴,说是时机未到!”杨溥想了想,将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也将目光落在下方。
太后心里盘算着时机,却没想清楚是什么意思,因此心中大恨,恨凌云说话没头没尾,留下一副烂摊子。
“其他藩王那边可有异动?”想了片刻,太后也没想清楚凌云所谓的实际到底是什么。
“回太后的话,自从回京以后,诸王都比较老实。”杨溥说完,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什么叫比较老实?”对于杨溥的回答,太后不甚满意,转身盯着杨溥。
杨溥本不想再生什么事端,准备将此事搪塞过去,只是没想到太后听出了弦外之音。
“启禀太后,臣前几日曾去拜访德王,准备让德王松口,配合陛下的削藩计划,然而德王却是,却是”
下面的话杨溥不敢说,将为难的目光落在太后身上。
太后凤眉微皱,面露不悦之色,冷眼扫向杨溥:“哀家恕你无罪,说吧,德王到底说了些什么?”
“德王说君王应施以仁政,善待天下百姓,然而陛下却不念血脉之情,暴虐无道,残害手足与逼死胡太妃与朱祁钰,枉为君王!”
杨溥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额头不知何时冒出了一层细汗。
听闻杨溥此言,太后顿时大怒,银牙咬的滋滋作响,她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污蔑自己的儿子。
就在这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金英突然走了过来,追问起德王之事。
“杨大人,此事除了您以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
“金公公这是何意?”杨溥并没有回答金英的话,反而问起金英的用意。
“杨大人只需告诉杂家,此事除了您以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金英也没有回答杨溥的话,继续追问。
“有,那日除了本官以后,李大人也在场,而且,府内还有不少下人也听到了。”
虽然杨溥不明白金英的意思,不过,他相信金英绝不会无缘无故问起此事,既然问起,那就代表金英定会有什么动作。
“杨大人所言非虚,当时本官也在场,德王却是说了陛下的不是。”李贤为杨溥作证。
金英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望向太后。
“启禀太后,陛下临行之际,曾给老奴留下密旨,如果诸王心中依旧不满,此事便交由驸马都尉墨雨处理!”
太后略微思索片刻,也没想明白凌云的用意了,不过,既然凌云已经有了决断,她也不便参与,以免破坏凌云的筹谋。
“既然陛下已有旨意留下,哀家就不多问了,按陛下的意思办吧!”
金英说了声遵旨,然后转身离开城门楼,骑着马匹向北郊而去。
又在城门楼上站了片刻,太后感觉身子有些乏了,便带着杨溥等人朝宫内走去。
“今年科举情况如何,又有几人中榜?”在返回皇宫的路上,太后问起科举的事情。
杨溥却没有回答,反而脸上露出调侃的表情,似乎想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
太后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杨溥的声音,心里觉的有些奇怪,便转身朝杨溥望去,这才发现杨溥自顾的傻笑。
正当太后准备训斥的时候,李贤急忙咳嗽一声,打断了杨溥的思绪。
“回太后的话,今年科举的水准比往年高出一筹,北郊书院依旧占据半数以上,而三甲全都出自北郊书院!”
杨溥急忙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将科举的事情大概说了遍。
“传旨顺德,就说多日不见,哀家与她母妃想她了,让她进宫用膳!”
听完科举之事,太后的心情不错,虽然北郊书院的构想是凌云提出来的。
但是,实施者却是顺德,所以她要慰劳顺德一番,以表彰顺德为大明做出的贡献。
......
翌日。
墨雨单骑来到京师大营,从京师大营抽调两千士卒,然后直奔德王府而去。
虽然将诸王软禁在府中,使他们失去了手中的权利,不过,吃穿用度却没有落下,所以诸王依旧过着逍遥的日子。
墨雨率兵闯入德王府的时候,德王正在花天酒地,欣赏着歌姬的舞蹈,好不自在。
被突然打扰了兴致,这让德王心头不喜,可是,当看到领头之人是墨雨的时候,脸上露出一副坦然之色。
“看来是本王的时辰到了。”松开怀中的美姬,将酒杯放在案上,德王不屑的眼神扫向墨雨。
“德王叔说笑了,不管怎么说,您都是长辈,何况,陛下向来注重声誉,只要王叔做的不过分,陛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就算过去了!”
墨雨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酒水闻了闻。
“可是,王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诋毁陛下,就算王叔不为自己着想,难道就不为家人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