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员外在临走之际,留下的威胁之言,王金贵不屑一顾,他是什么身份,又岂会和这种人计较。
“诸位请坐。”
王金贵笑着对众人拱拱手,又命伙计给众人上了一杯新茶,笑着说道。
“既然诸位愿为我凌氏商行分忧,那我凌氏商行绝不会忘记诸位的恩情。”
“王掌柜客气了。”
“是啊,王掌柜客气了,谁还没有难处的时候。”
“王掌柜说的哪里话,谁不知凌氏商行以诚信为本,今日之事只是误会而已。”
......
虽然留在屋内的乡绅和商贾,是因为惧怕慕容芯雨的威胁,但事情既然已经落下帷幕,他们也不好计较,纷纷恭维起王金贵。
“呵呵......”
王金贵笑了两声,他知道众人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做出妥协,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事情完成即可。
想到这里,王金贵从伙计手里接过茶杯,亲自给屋内每一位斟满一杯茶,算是对众人表示感谢。
而众人看到王金贵亲自为他们斟茶,这可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心中对王金贵的怨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其实也不瞒诸位,凌氏商行不是没有银子,也不是不能给诸位兑换,但本掌柜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诸位着想。”
说着,王金贵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愁容。
“王掌柜,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既然凌氏商行有银子,那又为何不给我们兑换?”
李员外皱着眉头问道,那股消失在心间的怨气,再次从心底泛起。
“王掌柜,我们之所以留在这里,并不是惧怕凌氏商行,而是敬重王掌柜的人品,如果王掌柜故意刁难我们,泥人还有三分火气。”
一名员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对王金贵沉声说道。
而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脸色都变得无比难看,显然对王金贵的反复之语,令他们很不满。
至于王金贵最后一句,本掌柜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诸位着想,自动被他们屏蔽了。
“诸位先不要生气,本掌柜有句话,想问问诸位。”
王金贵摆摆手,让众人变得安静下来,然后嘴中发出一声叹息,对众人问道。
“不知诸位认为当今陛下可否是位明君?”
众人暗道一声卧槽,王金贵的脑袋不会被驴踢了吧,怎么什么话都敢问,这要是传了出去,这里的人谁也跑不了。
虽说大明逐渐变得开明,也不再禁止民间私议朝政,但私议天子仍是大不敬之罪,他们想不明白王金贵为何有此一问。
而且,他们心中暗暗猜疑,王金贵之所以这么问,不会是故意坑他们吧。
“诸位放心,今日之事,除了屋内之人,绝不会传出去。”
见众人低头不语,王金贵对众人保证道。
“这...这......”
虽然有王金贵的保证,但众人还是不敢说,万一隔墙有耳,他们今天就算撂在这里了。
“既然诸位不敢说,那本掌柜先说说,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及时纠正”
见众人还是不开口,王金贵宽慰了一句,随即脸上露出肃然之色,无比认真的说道。
“本掌柜不知其他人对当今陛下是何看法,但在本掌柜心中,当今陛下是古之未有之明君,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为大明付出了多少,平定内乱,北拒瓦剌,南收交趾,这才有了大明如今的和谐与安定,才有了我们今天富足的生活。”
“而且,历朝历代以来,在那些士大夫眼中,我们这些商贾都是极为低贱的存在,又有何人瞧得起我们,可是,当今陛下登基以后,却令我们这些商贾焕然一新,不仅大力鼓舞商业发展,还逐渐取消对商贾的各种限制。”
“王掌柜说的不错,陛下是古之未有之明君,这十几年来,朝廷对我们商贾的限制确实少了很多,再也不似以前那般了。”
王金贵的话语刚刚落地,一名掌柜有感而发。
“陛下雄才大略,乃神人也。”又一名掌柜附和道。
“王掌柜,陛下确实是古之未有之明君,不过,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李员外突兀的问道,他想不明白王金贵想要表达的含义。
“呵呵......”
王金贵笑了几声,又看了看李员外一眼,笑着说道。
“诸位也不好好想想,既然当今陛下乃古之未有之明君,又如何考虑不到百姓疾苦,如果今日本掌柜将大量白银兑换给诸位,到时百姓无银可兑,必然会使事情升级,那时诸位以为陛下会如何做?所以本掌柜这么做,完全是为诸位安全考虑。”
听到王金贵的解释,众人豁然一惊,原本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却没想到这一点。
如今经过王金贵的提醒,众人这才想明白其中所暗藏的杀机,如果他们将大量白银兑走,造成百姓无银可兑。
那么,以当今陛下的手段,必然会对他们这些商贾和乡绅动手,到时,不要说白银了,恐怕连小命都难以保住。
想到这里,众人心中感到一阵后怕,额头也不知不觉有汗水滴落。
“王掌柜今日之恩情,李某铭记在心,多谢!”
说着,李员外站起身,朝王金贵深深鞠了一躬,以表达对王金贵的感激之情。
“今日要不是王掌柜提醒,恐怕我们小命不保。”
“王掌柜,大恩不言谢,他日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不兑换白银了,全都给我兑换商品吧,也算是为陛下分忧。”
......
对于众人态度的转变,王金贵心中暗喜,不过,当看到站在屋内的慕容芯雨,心中突然一颤。
刚刚只顾着忽悠众人了,却忘记慕容芯雨还站在这里,这要是传到凌云的耳朵里,会不会又要暴打自己呢?
而慕容芯雨却是低着脑袋,并没有注意到王金贵投来的目光,时而皱眉,时而舒展,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个...那个诸位理解就好,理解就好。”
王金贵怀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对众人笑着说道。
其实他这么说,还有其他目的,只是在众人态度未转变之前,他还不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