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珩打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都是泥土路，路上有大坨的牛粪，也有鸡粪，走几步就有条小水沟，他们尽量避开各种障碍物。
“柯珩，牛呢？”过来的时候还看见牛在草地上啃草。
“被牵回家了。”话音刚落，前面的路口走过一位把裤脚折的高高的老农，他牵着带头牛的鼻针在前面带路，后面的牛跟着他们走，时不时发出“哞哞哞”的声音。
村里几乎没有路灯，走好长一段路才能看见发出微弱亮度的灯光。走了很久，才到了一家亮着灯开着推拉窗的屋子，上面的门框上红色的大字歪歪的贴着三个字——秀花小卖部。
柯珩牵着白染走进去，小卖部里坐着一个体态宽胖的女人，正在把自家的娃娃从地上抱起来，嘴里还嘟囔着方言，抱起来后还在他的屁股上打了两下。
见他们进来，连忙把孩子放下，把花辫子甩到后面去朝他们走来，见到他们的打扮，还多打量了几眼。
“要什么？”她不太熟练的说着普通话。
“一个新白炽灯灯泡，60瓦的。”
女人站着一个小板凳，把灯泡从上面的架子上拿下来，“十五。”
柯珩扫了码，付了钱后就牵着白染走了，泥路上留下他们浅浅的脚印。
“明天中午前就可以回家了。”
“知道了。”白染晃了晃柯珩的手，“我们今天是不是要睡在一起啊？”声音里有些欢悦，她很期待。
柯珩握着白染的手下意识的紧了下，面上隐隐有些发热，抿了下唇，才回答白染：“嗯，这里的条件有限，今晚只能凑合一晚。”
“太好了。”白染开心的拍了下手，步子更快了。
柯珩被白染逗笑了，“很开心？嗯？”
柯珩停下脚步，白染被柯珩抓紧了手，跟着停下。周围很暗，白染却能看清他的脸，突然，白染也有些害羞，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然后小鸡啄米式的点头，回复柯珩的问题，接着就扑进他的怀里。
柯珩回抱住她，然后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向陈奶奶的家。
回到陈奶奶的家后，白染先去洗了澡，水一直在灶上温着，柯珩把热水给她倒好。
“柯珩，我忘记带睡衣了。”白染想起来，她没装睡衣进行李箱。
“在箱子里。”
“好。”白染又蹦着去找睡衣，柯珩真聪明。
等白染洗好澡出来，柯珩已经把院子里的灯泡换好了，小志在下面拿着手电筒给他照明。
换了灯泡，院子里一下就亮了很多，小志很开心。尽管灯光很刺眼，他还是围着灯泡瞧。
“伤眼睛。”柯珩在他的眼前挡了一下，然后把梯子合上搬回去。
柯珩去洗澡，白染和小志在院子里，小志教白染玩扔石子。
他知道自己说的话难懂，就直接上手演示给白染看。
手心里放着五颗石子，把石子扔起来，拿手背去接，接的越多就越厉害。
小志很熟练，手背一下子就接住了四颗石子。
白染也跟着上手，“手心手背扔石子。”小志帮着她喊口号。
石子被白染扔上去，力道太大了，一颗也没接到。白染看着空空的手背，撇撇嘴。
小志把石子捡起来，重新放在她手上，“再来。”
柯珩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俩蹲在院子里，嘴里还念着什么。
“院子冷，在做什么？”
白染回头看他，柯珩一下就看出来了，他家九尾狐现在泄气的很。
小志又把散落在四周的石子捡起来，重新放在白染的手里。
“玩游戏？”
小志点点头，白染又扔了一次，“手心手背扔石子。”口号继续喊。
这次接到了一个，柯珩来了，白染一下子就像受了委屈似的，一下子就靠在了他的肩上。
小志把石子捡起来，不知道怎么才好，本来想让姐姐开心，怎么变得不开心了。
柯珩把手掌放在小志面前，小志把石子放进柯珩的手心。柯珩刚刚已经看懂了这个游戏，掂了掂手心里石子的重量，估摸着要用多大的力气。
白染见柯珩拿起石子，也不靠着他了，把脑袋撑着看他玩。
柯珩扔起石子，白染和小志不约而同的喊着口号：”手心手背扔石子。“
话音刚落，柯珩的手背就接住了三颗石子。白染“啪啪啪”的鼓起手掌，小志见白染鼓掌，小手也跟着鼓掌。
柯珩捡回石子，再扔了了一次，这下手背上有了五颗石子。
小志想起奶奶平时对他竖的大拇指，连忙对柯珩竖起大拇指，白染也学着小志竖大拇指。
“好了，洗洗手睡觉吧，外面太冷了。”柯珩把石子放在一边，拉起他们俩个，掺好温水给他们洗手。
在他们洗手的时候，柯珩去锁了大门，又检查了一遍灶子，确定已经熄了火。
白染见柯珩接到了石子就开心了起来，小志先进了房，关门之前和他们挥手，见他们看见后才关了房门。
柯珩检查完后，关了院子里的灯，牵着白染的手回了房。
房里漆黑一片，柯珩打开手电筒，掀开被子，白染率先爬上床，柯珩关了手电筒，跟着上去。
窗户关着，外面的风被阻挡在外，发出“呼呼”的声音。
白染伸手抱住柯珩，感觉和平时的抱抱不太一样，但是都很喜欢。
抱了一会，见柯珩没有回抱住自己，白染不开心了。
“柯珩。”
“嗯？”
“你为什么不抱我？”
“……”
若隐若无的一声叹息声，柯珩转过身，隔着被子伸出一只手放在白染的腰间，轻轻的拍着她。
白染满意了，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柯珩哄着她入睡。
……
农村的天亮的快，也黑的快。六点不到，天已经蒙蒙亮了，窗户一点也不挡光，柯珩浅眠，很快就醒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穿外衣，刚穿好，白染就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吗？”柯珩顺着白染的头发，“再睡一会？”
白染摇摇头，抓着柯珩的手支起上半身，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
柯珩任由她抓着，等白染的眼里清明后，从箱子里搭配好衣服递给她，“我在外面等你。”
白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