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离开后,老朱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老大啊。你说咱冤不冤啊?不是咱做的事儿,老百姓却都怪到了咱的身上。”
这时朱标说出了一句话,“父皇,论语中有一句,儿子至今记忆犹新。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
老朱不断念叨着,突然大喊一声。
“好一个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本来咱想让李善长出面调解,现在看来是不行了。百姓怨气如此之大,既然这样,那朕就要好好整治他们。”
听到这话,朱标赶忙跪倒在地。
“父皇三思啊,凤阳侵吞田产的何止永嘉侯一家。动了他,恐怕淮西将领们会有怨气。”
不说还好,一说老朱牛脾气上来了。
“他们有怨气,咱还有怨气呢。你听听凤阳百姓编的歌谣,咱就差被指着鼻子骂了。行了老大,你不要劝咱了。”
随即便吩咐道:“来人,让亲军都尉府右指挥使涂节来见朕!”
他这么一喊,小朱知道他这回是动真格的了。
不一会儿,涂节来到大殿,单膝跪地。
“亲军都尉府右指挥使涂节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朱看向地上的涂节,低沉的声音响起。
“涂节,朕有一件事要交于你去办。此事凶险异常,你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涂节面色凝重,坚定的看着老朱。
“请陛下示下!涂节必效死力。”
朱元璋开始分配任务,“好,你秘密去一趟凤阳,看看永嘉侯是不是侵吞他人田产,殴杀人命。”
“是陛下!涂节告退!”
涂节高声应道,随后便离开了。
朱标急忙离开,找马皇后去了。
他明白此时只有她的话,老朱才能听进去。
很快他便跑到了马皇后的寝宫,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闯了进去。
马皇后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开口询问。
“标儿,何事如此惊慌?连宫中礼仪都不顾了。”
朱标立马跪倒在地,“拜见母后!母后你快去劝劝父皇吧,他要处置永嘉侯。”
马皇后一听,从榻上站了起来。
“什么?到底发生了何事?”
朱标就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马皇后松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朱标见此,“母后,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要知道永嘉侯的背后站着的可是整个淮西一派,而且侵吞田产的不止永嘉侯一家。据儿臣调查所知,江夏侯周德兴,延安侯唐胜宗,平凉侯费聚都参与其中。”
“标儿,你可曾想过,为何你父皇只调查永嘉侯一家?”
马皇后一语道破,朱标反应过来。
“难道父皇是打算敲山震虎?利用永嘉侯来震慑淮西一派?”
马皇后满意的笑了笑,“不错,你父皇应该是这么打算的。利用永嘉侯杀鸡儆猴,一举震慑住当今的土地兼并之风。”
随后感叹着,“可是他没有考虑到这样做,会寒了淮西将领的心啊。也罢,标儿你先去让你父皇到我这儿来吃午饭。然后亲自去找李善长,让他知晓陛下的意思。”
“母后,儿臣这就去。”
朱标不敢怠慢,急匆匆的朝着老朱的寝宫跑去。
来到老朱这里,朱标拱手行礼。
“父皇,母后让你去她那里吃饭!”
此刻的朱元璋心情已经完全平复,笑骂道。
“老大啊,你又去找你母亲告状了吧。”
朱标微微一笑,“嘻嘻,孩儿要不去母亲那儿,现在还不懂父皇的用意的。”
见他真明白,老朱很是欣慰。
“好,我过会儿去。”
随后他突然问了一句,“老大,我问你丘福是何人带来见你的?”
朱标不敢隐瞒,“是四弟!”
“老四啊,他怎么会卷到这件事当中呢?”
老朱眉头微缩,喃喃自语着。
朱标见他这样子,知道他疑心病犯了,赶忙为朱棣开脱着。
“父皇,其实也是四弟偶然遇到的,其中与一个叫做道衍的和尚脱不了干系。”
老朱听他这样说,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莫不是自己的儿子被利用了。
想到这,他心中大怒。
咱的儿子竟被当作棋子,他连连发问。
“道衍?”
“他是何人?”
“竟敢掺和到这件事中!他人呢?”
朱标头皮发麻,他也一头雾水。
见他这般模样,老朱明白了,当即怒道。
“让老四到你母后的寝宫来见我!被人利用都不知道,气死老子了。”
朱标心里那个苦啊,今天要跑多少家啊,敢情自己就是个跑腿的呗。
他不敢迟疑,“父皇,儿臣这就去找老四,儿臣告退。”
走出大殿,朱标松了口气,我太难了。
他急匆匆的回到东宫,发现朱棣并不在。
于是他找来宫门守卫,一问才知道这小子带自己的儿子去骑马了。
朱标心里不平衡了,“卧槽,我在这累死累活的,你小子好生自在。自己玩就算了,还带上老子的儿子。”
他也顾不得了,让侍卫将马牵来,朝着养马场的方向跑去。
一众侍卫紧紧跟随,生怕太子殿下出了什么事。
一炷香的时间,朱标便来到了养马场。
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教朱雄英骑马的朱棣,他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朱雄英咯咯笑道:“哈哈,四叔骑大马太好玩了。”
听到他天真的话,朱棣也不由的感慨着。
“雄英要是喜欢,四叔天天带你来。四叔不仅教你骑马,还要传授你武艺骑射,日后雄英要像你爷爷那样。”
朱雄英有些迟疑,小声说道。
“可是我想像爹爹那样!”
朱标听到他们的谈话,心中暗喜。都说爷孙亲,爷孙亲,自己的儿子就不一样,怒气消弭。
来到朱棣背后,笑骂道。
“老四,你不要教坏小孩子。要是让宋老夫子知道你这样教雄英,他可不会轻饶你。”
“宋老夫子?”
朱棣有些疑惑,他是谁啊?
见他这样,朱标笑了笑。解释道:“孤的老师,宋濂宋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