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最前方的元骑突然消失在冯胜的眼前。
啊啊啊啊!原来这些元骑连人带马都倒在了陷马坑里。
冯胜听着这些人的叫声,露出狰狞的笑容。
“呸,摔不死你们!”
后方的徐达气的要死,数落道:“这个宗异啊,本帅不是告诫过他吗?让他悠着点,不要把元军吓走,怎么他就是不听呢?”
傅友德则是为他辩解道:“大帅,宗异这也是没办法啊。要是真让元军突破防御,那咱们这十万大军就全完了。咱们应该相信他,他会有办法死死让元人钉在这里的。”
徐达不再说话,而是看向战场。
“明军无耻,竟然挖了这么多陷马坑!”
阿霍木快要气疯了,眼看着就要冲到明军面前,收割他们的性命,没想到会这样。
他粗略看去,将近一万的陷马坑,这是要往死里整他们啊。
忽察尔面色难看的来到他身边,“阿霍木,这么多陷马坑,咱们只能拿人命去填了。”
阿霍木也同意他的话,“嗯,明军近在眼前,我们决不能后退。不然他们的火器会追着我们打的。”
本雅也赞同道:“好,我们一起冲!”
三人统一意见,阿霍木大吼着。
“勇士们,跟着我阿霍木冲啊!”
十几万大军拿着人命去填陷马坑,不一会儿,他们便踏过了陷马坑,正式出现在明军眼前。
冯胜皱起眉头,“刀盾手举盾,长枪在后立枪!”
五千余刀盾手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在最前面。
噔噔噔,巨盾立在前面,像是一面铁墙,阻挡着元骑的冲锋,后面的长枪手将长枪透过盾牌缝隙处,立在外面。
看着这如同刺猬般的防御,冲在最前面的元骑心中恐惧,勒住马头。
可是身后的人撞了上来,砰砰砰,战马狠狠撞在巨盾上。
他们的身体也被长枪穿透,挂在上面,鲜血流淌在褐色的巨盾上,在地上汇聚成一条血河。
明军这边也不好受,有些刀盾手承受不住战马的冲击,被撞飞出去。
铁墙出现了一道道缺口,阿霍木见此,赶忙指挥着元骑朝着这些缺口冲去。
很快元骑便冲破了铁墙,他们坐于马背上,疯狂的砍杀着长枪手。
马刀肆意的划过他们的身体,发泄着刚才的憋屈。
冯胜见状,大手一挥。
“友德,看你的了!”
“将士们,跟我冲!”
傅友德率领着两万明骑,直逼元军的左翼。
阿霍木也注意到了他们,急忙让忽察尔带人去挡住傅友德。
骑兵和骑兵的碰撞,傅友德仗着一身武艺,偃月刀砍杀着元军的骑兵。
突然他余光一瞟,发现忽察尔同样凭借自己强壮的身躯,肆意的虐杀着自己的骑兵。
看到这一幕,他舍弃这些元骑,朝着忽察尔冲去。
偃月刀当头劈下,忽察尔抬头一看,亡魂大冒。
手中的马刀赶忙举起,试图挡住偃月刀。
叮,两者碰撞间,发出清鸣声。
傅友德手臂鼓起,偃月刀上的力量不断加强,忽察尔咬牙坚持着。
看准时间,他右腿猛地朝傅友德的腰部踢去。
傅友德见状,不再与他角力,而是躲开。
两马交错间,傅友德将偃月刀拖在地上,右手握住刀柄的尾部。
借助腰部的力量,猛然转身,使出拖刀。
凝聚了他全身力量的一击,偃月刀在空气中都发出沉闷的响声。
忽察尔听到背后有动静,明白肯定是那个明将发起攻击了。
他不敢回头,随手抓住身旁的近卫,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噗嗤,刀身划过身体,鲜血洒满了忽察尔的背后。
他觉得脖颈上有些温热,被风一吹,一丝凉意又萦绕在身后。
他心下大骇,不敢再与傅友德交手了。
在亲卫的保护下,驱马逃走。
傅友德也不去追,而是指挥着明骑,继续冲击着元军左翼。
元军没有了指挥,乱作一团。
不一会儿,傅友德便冲破了左翼。
左翼巨大的动静,显然引起了元军一众首领的注意,他们开始纷纷后退。
阿霍木大骂道:“忽察尔这个废物,他为什么挡不住呢?废物,废物啊!”
见到傅友德直奔自己而来,阿霍木不敢大意。
只得不甘的说道:“勇士们,我们走!”
冯胜站在高处,眼见着傅友德直奔元军中军,他趁势举起将旗。
“将士们,傅将军已经冲到了元人的中军,现在元人乱作一团,此刻正是好机会,给我冲!”
他的副将跟着喊道:“兄弟们,跟我上!”
就此明军发起了反攻,将阿霍木他们打的节节败退。
此役元军损失了三万人马,退到五十里外,建起了营帐。
冯胜这边也损失了一万余人,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场大胜。
他们满是喜色的走进帅帐,徐达微沉着脸坐在上首。
冯胜不解的问道:“徐帅,我们击退了元军,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啊?”
徐达语气深沉,“仗打赢了,本帅很开心。但是宗异,本帅不是交代过你。下手要轻些,不要将他们吓走,等到李帅过来,一起将他们吃掉。可是你看看,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冯胜低着头,一旁的傅友德开口道。
“徐帅放心,末将刚才看过了,元人并未退走,而是在五十里外建造大营呢。”
徐达松了口气,“这就好,本帅现在就怕他们逃走,留下后患。”
正在三人继续交谈时,帐外急促的声音响起。
“报!”
徐达的亲卫进到大帐中,单膝跪地。
“启禀徐帅、冯将军,傅将军,燕王殿下和曹国公世子来了。”
徐达一听女婿来了,赶忙起身。
“快,快跟本帅去迎接!”
徐达和众将来到朱棣面前,躬身拜倒。
“微臣徐达拜见燕王殿下!”
“末将冯胜,傅友德拜见燕王殿下!”
................
朱棣急忙扶住徐达的手臂,“魏国公快免礼,您这可折煞小婿了。”
然后他看着众将,“诸位将军也免礼!”
“谢殿下!”
徐达责怪的说道:“殿下,自从你偷偷离开北平,老臣可是一直担心你的安危啊。”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朱棣有些不好意思。
“小婿离开北平,实是担心曹国公大军的安危。未来得及禀报,还请徐帅莫要怪罪。”
徐达翻了翻眼皮,“殿下言重了,老臣怎敢怪罪殿下。只是妙云自殿下离开之后,日夜担忧,寝食难安,老臣心中实在不忍。”
朱棣听到,心中触动。
“妙云?岳丈大人放心,小婿回去以后,一定向妙云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