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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 诏狱内泄了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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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1章诏狱内泄了密

夜幕降临,

夜色下的诏狱内,阴森昏暗无比,更为可怖的是,时不时的阵阵哀嚎之声,传音甚远,还有偶尔一声惨叫,更是惊吓的人打着哆嗦。

而张瑾瑜带着人最后进去,也是感觉不太好,阴冷不说,那种味道,说不出来的恶心,还带有一些血腥味,不禁捂了下鼻子。

我草,这些牢头和狱卒都是怎么忍受的,时间长了不说生病,就是鼻子也受不了,说不定哪天就得了鼻炎,咳。

张瑾瑜不禁心里暗骂一声,这鬼地方,皱着眉继续往前走着。

虽然甬道内两墙壁上,火把挂了不少,可是张瑾瑜还感到此地阴森昏暗,不是个人呆的地方,送了人,还是抓紧走,本想回去。

哪知道刚进去,还没走多远,隐约间,

就听到有人在那大喊大叫,一听声音,知道是户部郎中崔德海,这老小子真是会捡时候,本不想理会,可是对方喊的颇为凄凉,看样子是忍不住了,撇了一眼身边季云辉,吩咐道,

“季千户,把他带过来,贺以修,准备好笔墨纸砚,你来记录,”

“是,侯爷。”

回完话,二人各自领命而去,

张瑾瑜自然是大摇大摆的,来到审案子的高台上,一屁股坐在案几之后,还好,这位子干爽不说,还挺暖和,上面放了一层皮毛做的软垫,牢内大厅内的中央还烧着篝火,倒是暖洋洋的。

就是这气氛,一言难尽啊。

跑了一天,也累了一天,肚中还有些饥饿,你说这一天天,瞎忙活,娇妻美妾没抱上,反而在此做冷板凳,至于那些人,下场也就那样了,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

张瑾瑜根本没有抱着破案的心理,无非这几人成了替罪羊,聪明些就开口爆料大的事,不聪明就等死罢了。

牢内,

崔德海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前面的牢门,声嘶力竭的在哭喊,只希望侯爷能注意到自己,正在沙哑的喊着,就见到前头的门房,下来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就是皇城司的千户季云辉,

“季千户,季千户,这里,这里,是不是侯爷开恩了。”

“哼,你倒是有造化,”

季云辉哼了一声,亲自打开了牢门,然后把崔德海一把拉了出来,看着如同铁钳一样的手掌,抓着自己的手腕,忍着痛说道,

“千户,轻点,轻点,本官又跑不了,疼,疼。”

季云辉也不搭理他,一路就给拽了过来,然后扔到堂下,崔德海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也不敢抱怨,看着四周昏暗的火光,还有冷冰冰的刑具,吓得身子一抖,连忙跪在地上,对着高台上的洛云侯就磕起头来,哀怨的声音响起,

“侯爷,侯爷,您可要救救下官啊,下官只是个马前卒,下官今后为侯爷马首是瞻,必然报恩,侯爷,求您了。”

说完就是在那一个劲的磕头请罪,张瑾瑜坐在上面傻了眼,记得早上还是宁死不降的气势,怎么到了晚上,就成了怂货了呢,反差也太大了,是不是别人给用刑了,可是一看此人的的样子,倒是不像,试着说了一句。

“崔德海,伱是崔德海,是不是本侯认错人了?”

崔德海急忙抬起头,回道,

“侯爷,侯爷您没认错,是下官,如假包换,”

仔细一看,确实是他,额头都磕出血迹了,看样子是真心的,张瑾瑜不免有些为难,早不说晚不说,沈中新回了府,要是猜的不错的话,可能和夫人都一起吃上饭了,自己还在这饿着肚子,一想起来就一肚子火,本不想问,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管,这狗东西也没个眼色,

“行了,别磕了,本侯给你明说了,崔郎中,你心里有个数,你要是说不出有价值的东西,别怪本侯不救你,这么说吧,这一次,你不死也要脱层皮,看你怎么自救了,当然也不要胡乱攀咬,说不得最后你是那个替罪羊。”

崔德海心里一惊,洛云侯的话,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也是给自己指了条明路,但是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了,

“回侯爷,下官一时糊涂,糊涂啊,京仓的火是人放的,就是为了掩盖存粮不够的事,还有那些官仓,少部分都是沙子代替的。”

张瑾瑜听了心下了然,然后立刻给贺以修递了眼色,让其录下口供,贺百户坐在桌前,点了油灯,急促的记着。

崔德海说的也不快,然后接着说,

“早在下官任职之前,为了不担干系,就立刻组织人彻查京仓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存粮就是不够数的,但是后来的一天夜里,下官府上来了一个人,就是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他来做说客,拉线搭桥,找的不少买家,用存粮换取银子,然后就此分了,等来年新收的粮食入了仓,再填补上,等到查验过后,在运出卖掉,所以至今无事。”

张瑾瑜听到这,就感到不明白,这些人怎么那么大的胆子,这些粮食都是京城的储备,主要是供给大内还有官员的俸禄,最主要的是,万一京城用了兵,这就是军粮,皇上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玩,杀你们全族都算是轻的。

再说了,京仓的粮食是你说卖就能卖的吗,用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

“崔德海,你满嘴胡言乱语,京仓就凭你们几个,就能把粮食运出去,其他人都没发现?而且所谓的运粮食,那么多的粮食,你一个人就安稳的运出去了,拿本侯当猴耍了!”

“不敢,不敢啊!回侯爷,下官当时候也是奇怪,后来怕出了事,就派了心腹之人暗自盯着,等了好些日子才知道,京仓上下的人全被收买不说,就是那些粮商运粮的车队,都有人跟着,到了城门处,只要跟着的人拿出一样东西,都没人检查就放行的,那时候,下官就知道朝中必有人暗中操控,可是下官一直没有发现对方的蛛丝马迹,有一次,派的人跟着那个随车队的神秘人,可是仅仅一天,下官派去的人就失踪了,最后在城外的乱坟岗发现了尸身,从那以后就不敢再派人尾随。”

看着崔德海在下面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张瑾瑜虽说相信,可是说了半天什么线索也没有,想救你都没法子,最起码说个目标啊,

“且慢,崔德海,崔大人,本侯可要告诉你,如果是你这样说,或者你在这样乱扯,即使你说的是真的,本侯也明说了,你死定了,你可明白,按你所述,朝中人你不知道,接头人你也不知道,这么说来你知道什么,还有既然粮食运出去,每次户部不定时的检查你是怎么应付过去的。”

“回侯爷,是田方正安排的,用沙袋代替的,还有用麸糠替代的,都是那些人来时带过来,至于说可还有事,下官需要侯爷保证下官一家人的性命才能说。”

崔德海也是豁出去了,一想到自己爱妾,被那些狱卒随意轻薄,心里十分不愿意,此时他竟然会想的还是那个爱妾,猛然直起身,然后满脸是血的的喊道,颇为狰狞。

张瑾瑜盯着此人的眼睛,眼里有决然的神色,和哀求,倒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真想知道,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或许有什么机会为自己所用,倒是可以一听,

“你倒是激灵,本侯要说真保你性命,怕也是骗你,只能说,你只要开口所言之事,真的重要,本侯在圣上那,会替你求情的,至于怎么发落,看天意吧,不过本侯可以答应你,真有机会自然是保你一命,可好。”

“谢侯爷大恩,下官没齿难忘。”

听到侯爷的保证,崔德海好似下定决心,用力拜了一拜,然后说道,

“侯爷,下官那时候也知道,恐怕自己是被拉下水了,所以也有了防备之心,偷偷在外宅重金养了不少江湖人士,然后就此盯着那些粮商,可是说来也怪,那些人买了粮食也就存在城南的一处庄子内,可是就在上个月月初,忽然一位姓王的粮商说要买十座大仓的粮食,卑职必然是不同意的,可是此人拿之前的买卖要挟,再加上其余官员的胁迫才被动妥协,那些粮食运了十几个夜晚,等他们最后一批的车队一走,下官的人就跟了过去,一直尾随其后,足足等了一个月之久才回来回话,侯爷,您猜出了何事?”

张瑾瑜心里猛然一惊,好家伙,这不是胆大了,直接给朝廷来个釜底抽薪,要是多来时间,那还不得给搬空了,再者说,江湖人跟了一个月之久,必然走的很远,来回至少也需要十多天左右,那么会在哪呢,

半径之内,也是在中州的周围,不会太远,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会是哪里?

忽然,想到了沈宝安那夜来此说的话,京南之地。

“来人啊,给崔大人搬个凳子,扶他坐下。”

“是,侯爷。”

身后的季云辉,走到墙角,把凳子搬了过来,放在堂下,然后一把抓起崔德海的衣领,就把此人“扶”到了凳子上,此时的崔德海,还有些惊魂未定,坐在那哆嗦着身子。

张瑾瑜看着季云辉如此粗鲁的动作,满脸的黑线,好不容易开了口,在你这么一抓,人要是吓得闭了气,不就白费力气了,出言安慰道,

“你看你,怎么对待崔大人的,动作那么粗野,崔大人可是文官,”

哪知道崔德海回了神,急忙说道,

“侯爷,下官,无事,无事!”

“既然无事继续说吧。”

张瑾瑜看到崔德海面色恢复了一些人色,除了脸上的血迹有些骇人之外,也没啥磕磕碰碰的,顺便给季云辉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也没离开,就站在崔德海身后。

崔大人顿了一下,稳了下心神,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官服,然后才开口说道,

“侯爷,下官派出去的人,一个多月时间回来了,下官就问了他们,跟到了哪里,他们说到了京南之地的林山郡,那些粮食全部被京南四大粮商给瓜分了,而且只进不出,此事不光在京城,而且听说他们,在京南更是大批的收购粮食。”

“等下,你刚刚所说的什么四大粮商只进不出,本侯怎么没听说过,京城有没有他们的粮铺?”

此话引起了张瑾瑜的好奇之心,能被称为四大粮商的人,那还不是家财万贯,满屋子都是银子,至于说银子的来路,都这样了,比抢钱来的还快,垄断粮食交易,在历朝历代可是暴利,东西可以不用,饭不可能不吃,平常百姓,只要粮食一涨价,不说别的,一个月不要,一个小户之家可能就要家破了,当然,也是动乱之源,前朝就是这么没得,啧啧!

“呃,回侯爷,在京城的南城,有一家王家粮铺是他们王家的,至于其他三家都没有,所谓的四大粮商也能在京南那边称王称霸,其中京南领头的王家家主王大富,在下也打听清楚了,说是和京城王家有亲,至于其他三个,下官也查出来了,是李家的李富贵,刘家的刘玉仑,还有田家的田宝生,至于是谁的人,这个下官并没有查出来。”

崔德海还是留了后手的,把这些粮商明面上的事查清了,张瑾瑜砸吧了一下嘴,还算有脑子,这一个个名字起的,真是有才,不过那个那个什么和王家有关系,哪个王家,在京城王家可有不少官啊,不会是

“本侯问你,你刚刚说的王家,是京城哪个王家?不会是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吧?”

“侯爷明鉴,就是这个王家,下官必然不会查错的,后来又派了人去林山郡核实,绝对不敢撒谎,还有一事,他们回来的时候,都在说,京南大旱,遍地饥民,盗匪丛生,恐怕有大乱的迹象,至于后来的事下官就不知道了。”

崔德海也不敢再说其他的,此事要是一个不好恐怕朝廷动荡,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就没希望了,再说了,管他几家什么人,想办法留下性命才对,再乱也是地方官的事。

张瑾瑜闻言大惊,起身在桌子后来回走着,心下犯了难,都在说京南之事,那边出乱子恐怕是八九不离十了,皇上目前也应该不太清楚,只不过没有确切的事也不能乱说不是,还有王子腾,王家人真能折腾,往死里折腾,

“崔德海,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恐怕会招来大祸,还有一事情,你方才不是说还有一粮商姓田,此人和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是何关系?”

崔德海苦笑一声,不愧是关内侯,这么年轻封侯,必然不是善茬,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看着侯爷质问,苦笑着回道,

“回侯爷,此人乃是粮台令田方正,田大人的内弟,下官在田大人府上做客的时候就见过,还一起了喝了酒,所以下官就此留了心,遇上好几次,就派人去他打听他的底细,有一次拿银子的时候,送银子之人就是他,派人跟踪,此人复又进了田大人府邸,然后又回了京南,不会错的。”

张瑾瑜听了,暗自骂了一句,果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些贪官无所不尽其用!

“曹,那就难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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