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九听完时间之后就出门了。
走廊里没有灯，只有在最南边的洗手间门口亮着点光。巫九走得快，没多久就到了。
他拧开水龙头打算冲一下衣服上的血污。
“吱——”铁质的水龙头已经生锈，拧动的时候手上沾了一层铁锈。
——流出来的水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水。
是血水。
眼看着沾着绿色血污的白衬衫又被染红了一片，睡觉睡一半被黑影吵醒的巫九觉得自己可能要炸。他没着急洗衣服，先是把一排水龙头都拧开。
第一个，血水。
第二个，会动的头发。
第三个，皮肤碎片。
第四个，内脏碎片。
第五个，一连串眼球。
第六个，碎掉的牙齿。
……
一排十个水龙头，凑不出一滴自来水。
巫九炸了。
男厕没有水，巫九绕了个路，去隔壁女厕。反正这个点能出现在卫生间的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好在女厕水龙头里的水是正常的，巫九把衣服上的血迹洗掉。
“你看见是谁杀了我吗……”
“你看见了吗？”
“是谁……”
没有辜负闹鬼多数出现在女厕的定律。
巫九洗完那块血迹，湿哒哒的布料紧贴在腰上的感觉并不好受。更何况……他还是睡了一半被闹起来的。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看见了。”
在厕所隔间的女声再度传来：“是谁杀了我？”
“是柏星。”巫九说的煞有介事，“你可能没看到她长什么样，一破破教书的，十二点之后大概率会出现在这层宿舍的最北边寝室。”怕对方分不清东南西北，巫九顺手给她指了方向。
女鬼大概也是没想到真有人敢和她聊起来。
又沉默了会，在巫九耐心无限趋近于零的时候，女鬼又开口了，不过这次，她的声音里带着点蛊惑：“那你可以来帮我一下吗，我出不来，你可以帮我开个门吗？”
巫九彻底失去耐心：“不可以哦。”
女鬼：“……？”
巫九：“因为我是无cp文男主，不管男女都不会靠近。”
女鬼：“？？？”
叼。
女鬼见示弱不行，直接撞开了隔间的门，下一刻就和双手环胸就等着她自己出来的巫九对上了视线。
巫九：“出不来？”
巫九：“帮你开门？”
巫九觉得对方可能是有点模仿他的因素在身上。
女鬼眼眶里是空的。皮肤青灰，脖子上有青紫色的勒痕，她跌跌撞撞地绕过被她撞到的门板，想要靠近巫九。
巫九下意识后退几步。
巫九：“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女鬼歪着头，像是在分辨他的位置，这时候脖子上青紫的勒痕就更加明显。
“不记得。”
女鬼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张开嘴，声音也有些含糊。
巫九终于知道违和感来自哪里了。
——女鬼一直歪着头，怎么也拗不过去。不像是习惯，更像是……颈椎骨被勒断。仔细看她的嘴上有针线缝合的痕迹，眼球也不在眼眶。
……确实死的挺惨。
女鬼试探死用手虚空摸了摸。
她穿着校服，袖口还有几个像是被烟头烧出来的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