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凰浑身僵住,无言以对。
他说的话很致命,却又那样的真实。
“我都给你制造机会了,你为什么还要放弃?”关丞丞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想戳他脑袋。
山洞里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但凤明溪说没有发生,那十有八九是自己压制住了体内的醉情毒。
真是失策!
他忘了凤明溪内功深厚,修炼的还是无情诀,是可以压制住媚情毒的。
不过这种毒,第一时间没有发泄解除,压制在体内,等那天压制不住爆发了,就更危险。
夜凰脸色铁青,拽住他就离开,“你跟我来。”
“大哥……你生气了?”关丞丞有些心慌,他没有见过夜凰这般盛怒的样子。
夜凰是很生气,非常生气,如果这个人不是关丞丞,他老早就上前掐死他。
因为是关丞丞,他深呼一口气忍住了,“丞丞,我和溪儿,还有萧宁之间的事你不要插手。”
“为什么啊?你在顾忌什么啊?不是喜欢她吗?”关丞丞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忍受。
“她和萧宁还是夫妻,如果我们今天做了僭越的事,那不仅仅是对溪儿的伤害,还会对凤氏一族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凤家未来继承人,已是有夫之妇,私底下却和旧情人藕断丝连,有了夫妻之实,那些有心打击凤家的人,只会添油加醋,变本加厉地攻击,诋毁凤家的名誉。
那凤明溪要承受的后果,他都不敢再往下想。
一开始他们都认为是有人故意算计,所以在失去理智之前,紧急刹车了。
结果没有想到是关丞丞做的。
关丞丞脸色变得不太好,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后果真的跟萧宁说的那样严重,“对不起……我只是想你开心。”
夜凰心里叹口气,拍了拍他肩膀,“溪儿那边我会去道歉解释,以后不要做这种事情。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方法不对。”
“萧宁明显就是不同意和离,他们不和离,你又怎么会有机会?”
只要他们是夫妻,那他就没有任何机会,还要避嫌,连话都不能多说。
夜凰想到在山洞里,凤明溪说的话,“溪儿让我再等等,给她一点时间。”
平心而论,如果他是萧宁,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既然他费尽心思和手段才得来的婚姻,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凤明溪就是觉得萧宁对自己感情太深,如果一点都不尊重对方,只顾着自己开心幸福,那真的太过分,她才想给了萧宁一些时间去接受,有些事情是真的强求不来。
“我真是佩服你,大哥你真厉害,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夜凰哭笑不得,“那是因为你是不需要。”
要是能一生平安顺遂,和喜欢的人结为夫妻白头偕老,顺顺当当,没有波折,谁想折腾啊?
他是因为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才会这般糟心。
……
萧宁一路上没有说话。
回到营帐,凤明溪的人就拦住了他,两人是分开住的。
哪有夫妻一直分房睡的?
萧宁心情变得异常烦躁,“我有事跟郡主谈。”
“进来吧!”
凤明溪同意了,侍女才放他进去。
“坐。”
萧宁坐下来,“你中了什么药?如果没有解毒,会怎么样?”
“暂时用内力压制住了,修炼无情诀的缘故,只要不动情欲就不会有事,否则爆体而亡。”
“所以很抱歉,以后,或许一辈子你都要独守空房,本郡主以后不会碰男人。”
“为了萧家的子嗣着想,我想世子考虑一下和离的事。”
萧宁笑了好几声,“是不能碰男人,还是你不愿意?如果这个男人是夜凰,你肯定不会犹豫……”
今天就是夜凰在她面前,还是她中了媚药的情况下,可她选择压制毒,没有趁机用夜凰解毒。
“为什么?”萧宁想到这一点,神色变得不自在,她既然这样喜欢夜凰,为了他一直守身如玉不愿意和自己圆房,怎么就不将自己给他呢?
凤明溪眼底染了一层青黑,这阵子一直没有睡好,她已经非常疲倦,“没有为什么,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
有些事情她不想重复说。
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不懂自己的用意。
将自己的沉重想法,内心的愧疚自责说出来反而会成为对方心里上的负担,她只是不想这么做。
萧宁从营帐出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营帐和夜凰挨在一起,也不知道那个人才安排的。
两人在门口撞上,简直齐齐风中凌乱。
“夜王爷,你这样有意思吗?天天惦记别人的媳妇。”萧宁心里不痛快,在看到夜凰的时候就控不住发泄出来。
夜凰眼眸微眯起,他最近这两年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才会让他产生错觉,认为他好欺负?
“到底是谁先不道德横刀夺爱?”
萧宁拳头一紧冷笑道,“那时是公平竞争,没有横刀夺爱,只是我强你弱,结果你输了而已。”
夜凰轻笑,“本王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卑鄙,在明知道我和溪儿在一起,凤叔叔默许我们婚事的情况下,还跑去找你外祖父下了这么一道赐婚圣旨。”
“别说是你母妃做的,如果没有你暗中安排,这道赐婚圣旨下不来。毕竟太武帝已经很久不过问朝堂之事了。”
凤明溪的婚事,是牵扯朝堂的。
他先找过慕容瑀,太武帝下圣旨前肯定会他,因为萧宁打过招呼,慕容瑀就没有干涉。
紧接着让他出面给凤明溪施压。
本来他不知道这件事,也以为萧宁是运气好而已。
可哪有这么多好运气?一年前进宫见了慕容瑀后,他才明白这是慕容瑀和萧家之间为了稳固朝局的一种手段。
“你敢说你没有用卑鄙的手段吗?”
萧宁没有否认,只是嗤笑一声,“岳父大人什么时候默许你们在一起了?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过?”
“萧宁,我和溪儿早就在一起了,我要是像你这样卑鄙,你根本没有机会。你生在萧家,在帝都,朝堂之上你是比较有优势,所以你利用了自身的优势才得偿所愿。”
萧宁笑道:“这不就是恰恰证明,我比你更适合小溪吗?她若嫁给你,你能给凤家带来什么?”
夜凰眸色微沉,并不接他的话,避重就轻地反击,“我有很多机会让溪儿成为他的女人。”
“非要抢,你确定你能抢得过本王?”
夜凰一双狐狸似的眼笑眯眯,说话不怕气死人,“都给你三年的时间了,你天天和郡主在一起,她搭理你了吗?你想日久生情,结果成功了吗?”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不是你的,始终不是,你越想抓紧,那失去的就越快。”
“没关系,你可以不和离,最好不要答应和离,反正你越是这样只会让溪儿更讨厌你,溪儿就更喜欢本王。”
“哼!”
这些话过于扎心了。
萧宁脸色变得惨白,没有见过夜凰也有这样绿茶的时候,他心里又气又隔应,却拿他没办法。
只许他拿优势攻击他弱点吗?
他拥有的是凤明溪的感情,是萧宁最渴望的。
见他被气得咬牙切齿。
夜凰轻哼一声,扭头就钻进了自己的营帐。
撩开营帐才发现慕容佑延,慕容星野,还有宫远徽都在他屋里。
他一进来,三人就古怪地看着他。
他们都没有见过他这样。
“看来你是真被逼急了!”慕容佑延笑道。
“兔子变成狐狸,狐狸变成了狼,可怕!”慕容星野端着酒杯喝了口。
宫远徽还穿着囚服,带着手脚铁链,一个妥妥的犯人却跟着两位小王爷把酒言欢,也没有谁了。
他是早就知道夜凰不为人知的一面,要论气人的本事,他只服夜凰。
“你们跑我这里来做什么?”夜凰黑沉着脸色,拎起坐在他床上的双胞胎兄弟,朝宫远徽小腿踢一脚,“出去!”
“我们没有搭营帐,今晚就将就一起睡了。”
“滚!”夜凰气得咆哮。
宫远徽被踩在椅子上,泪流满面,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几人打闹了一场后,都累了,坐在毛毯上气喘吁吁,宫远徽爬起来,喝了口水朝夜凰瞥了眼,“话说回来,你和萧世子这是要宣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