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在熬过了一阵令她提心吊胆的安静之后，她师尊的声音才悠悠的传了出来。
“江小鱼。”
“师尊，我在。”
“什么时候开始的。”
？
江小鱼愣了一下，却不知师尊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尊指的，可是…？”
“嗯…我在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为师…对我抱有那种想法的。”
陈墨索性不再惺惺作态，直起身子，目光炯炯的看着面前的逆徒，简单直接的提出了这个令他感到疑惑的问题。
是了，不提二者神秘的身份。
就拿前不久的互动来说。
他们两人确实该好好聊一下了。
他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逆徒是什么时候起了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
…
什么，时候吗。
江小鱼陷入了回忆。
她也时常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师尊。
又是喜欢师尊的哪一点。
但每次细究起来，都会显得无比繁琐。
是初到这个世界的不适之下，得到了师尊的收留和照顾。
还是对方那与众不同，无论是她前世今生所处的世界中，都堪称空前绝后的性格？
亦或者，是师尊冠绝五域的容貌和身段？
无一不精的才能和修道时的那份令人心折的专注？
江小鱼记不清了。
回忆的越多，心思便越乱。
最后她不想欺瞒，也瞒不了可能掌握了测谎技能的师尊。
便大大方方的说道：“回师尊，弟子记不太清了。”
…
陈墨皱了皱眉头，沉默了一下。
“那…你是喜欢我的什么地方？”
他可从来不记得自己有撩过江小鱼的行为。
就算是喜欢，那也总得有原因吧。
“要知道，在合欢宗，你还挺受欢迎的…上至长老，下至宗门外门弟子…没有哪位男子不对你抱有好感。”
“你又何苦…”
陈墨话没说完，便被江小鱼打断了。
这还是江小鱼第一次打断陈墨说话。
“师尊，在我曾经的家那边，有一句话，叫做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
江小鱼笑了出来：“更何况，师尊对我来说，没有缺点，您每一个特点我都喜欢，”
“至于那些师弟长老们，就更是可笑了。”
“常言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如今，泰山当面。”
“我为什么要去在意他们这些叶子的感受…”
“最后，弟子再反问一下。”
“师尊，你到底是如何看待弟子的呢。”
不得不说，这波给她装到了。
不仅秀了一波，还一下子就把陈墨接下来的说辞都给堵了回去。
陈墨眼前似乎只有两个选择。
一：恩断义绝，从此双方再无瓜葛。
二：承认关系，鼓励对方再接再厉…
可问题是，这一是选不得的。
先不提陈墨恩断义绝，把她逐出师门的行为能不能阻断这逆徒的忤逆之心。
就连天道那边，也过不去啊。
在天道大老爷那边，陈墨的命运已经和这丫头牢牢联系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除非他自杀，舍弃了这具身体。
否则，就算他把江小鱼逐出师门，只要出去随便散个步都能遇到“刚好”在他附近的江小鱼。
这就叫“缘分”。
这就是“天注定”的力量。
除了彻底完成自己的计划之外，陈墨想不出任何可以与这种绝对的命运力量相抗衡的实力。
可话又说回来。
不选一，这二陈墨又委实不想选…于是，局面再度陷入了僵持…
…
过了半晌。
陈墨才在江小鱼期盼的目光中说道。
“先前之事，你我便当没发生过。”
“以后，也休要再提…”
？！
不选一不选二自创个三是吧？
当没发生过？
哪个男人在自己被睡了之后还想当鸵鸟的？！
“师尊你这…恕弟子不能从命。”
江小鱼皱着眉头，紧盯着面前的身影，一字一句的说道：“小鱼喜欢师尊已久，今日得偿所愿，怎能忘怀。”
…啊，啊是这样的。
“你是这样想的。”
陈墨点点头，然后似是自暴自弃地说道：“那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你我师徒之间做下这种事情！我，我怎能…难道非将你逐出师门，你才满意吗？！”
…
但这个时候，江小鱼早就顾不上什么礼仪尊卑了。
“师尊，就这么不愿接受小鱼吗？宁愿这样也要自欺欺人？”
“为什么？！”
“我比其她女人差吗？还是说，您顾忌外界的声音？弟子怎么了？师尊未嫁，我未婚，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况且我们还被认为是邪魔旁门，为何要在意那么多？”
江小鱼狠声说道：“非是弟子为难师尊，先前之事，虽是情急之举，可弟子对师尊的心却是真的，既然做了这种事情，弟子便该负责才是！”
你负责个…
陈墨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然后漠然的说道：“江小鱼，你以为，我是在顾忌什么？”
“弟子委实不知。”
江小鱼梗着脖子，把头高高昂起，直视着那坐起的身影。
涉及到感情之事，便是她爱极了师尊，此刻也得针锋相对。
“你是我的徒弟，自是应该了解为师，了解我陈墨这个人。”
“外界的评价冷眼，非议讽刺？”
“你何时见过我在意那些？”
这…
江小鱼突然无力反驳。
仔细想来，却是如此。
你让一个成天猫在大山里修炼的魔教中人在意那些事情，未免有些不切实际了…
“你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去考虑那个可能。”
“难道被你…睡了，我就要像那些话本故事里的男人一样，对你死心塌地，以身相许和你在一起？和你结为道侣不成？”
陈墨轻声笑道：“我之所以不愿意答应你，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我并不爱你。”
“我对你，仅仅抱有看待晚辈的感情而已。”
“现在，你明白了吗？”
“江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