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做什么…？”
陈墨下意识就想回答一句你也配知道…？
然后便收敛了这个心思。
因为这个家伙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没用，甚至仅凭一些自己的手段便猜到了很多真相。
属实难得。
所以，陈墨也不得不调整一下对待她的态度。
“如你所见，和你们各大宗门得到的天道指示那样。”
陈墨说道：“我在屠戮生灵，毁灭世界。”
“这我又不聋不瞎，我看得见，感受的到。”
方星璇点了点头。
然后继续问道：“我是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了。
和一般的中二故事和话本不同。
为什么动不动就跟老天爷过不去。
动不动就戮天，伐天，逆天。
天道怎么你了！
所以，方星璇很想知道陈墨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坚决的和这方天地过不去。
如果情有可原，她虽然不会助纣为虐，但，想办法帮他完成目的，不至于生灵涂炭，这还是办得到的。
而理由如果是全是单纯的利己，那方星璇依旧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调和，如若不成，便以死来阻止也在所不辞。
她认真的看着陈墨，目光不再凄苦。
反而尤为坚定。
一瞬间，意识来到了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道童。
随师傅下山游历的时候，看见了身在一群男子周围，却不苟言笑，显得尤为冷淡的小陈墨。
当时，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一眼就被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儿给吸引了。
对此，师尊也没说什么。
毕竟天机阁又不是什么一门心思清修，不近人情，不许有七情六欲，灭绝人伦的道统。
与之相反，她们常常下山去游历人间，体察民情，感悟世间。
经历人生百态，既当山上修行者，也不忘做山下凡人。
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感受天地，体察天地，寻觅到那一抹缥缈的天机…
当然了，师尊之所以不管，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
她本人已经盯着那群男子中领头的男人看了半天了，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哪有心思去管自己身边的小孩子。
而这幅模样，也被那群修士打扮的男子瞧了去。
当即打趣道：“呦，想不到我们这才刚下山，就碰见这么两位。”
“可不是嘛，瞧瞧她们两个的样子，呵呵。”
“一个老色鬼，带着一个小色鬼。”
“哎，小丫头，过来，到哥哥这边来，让哥哥抱一下。”
“去，真没眼力见儿，没看见那小丫头一直看着的是小墨嘛。”
“哈哈哈，那还真有眼光啊…”
当时的方星璇，并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和来历。
只是觉得，他们的长相要比自己认识的，记忆中的大多数男子都要好看不少。
而身上更是有一种和自己以往看见的各位叔叔，伯伯们，截然不同的感觉。
而在这些人中央，被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的陈墨，更是令她无比的好奇。
小墨。
这个名字也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
这便是两人的初见了。
后来，她才知道。
那天见到的男子，全是合欢宗的妖人。
没有一个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全是只会使些龌龊手段的家伙。
可听见对方这个说法时，她总觉得对，但不全对。
因为她先前看见的那个叫小墨的男生，分明和其她人不同。
但她也没有反驳，只是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
再后来，就是青年时期。
那时，她已经成为了天机阁内定的下任宗主。
天纵之资，堪称年轻一代的黄金人物。
并且赛道不一样，作为这种掌握了大量情报的地方，注定不会争一下什么王啊，霸之类的。
所有势力都愿意与之打好关系。
再加上相貌出众，仪表堂堂。
引得宗门内外，不知多少仙子倾心…
可…
这一切，在她见到了那时的陈墨之后，都化作了梦幻泡影。
当时的陈墨出现时。
已经不是年少时那个虽年龄尚小，未施粉黛但在一众合欢妖男中依旧算得上鹤立鸡群的少年了。
而是一个只要站在那里，便是视线的焦点，天地的中心。
堪称艳绝修行界的人物。
而修为方面。
更是没人知道她如何修炼的。
居然已经继承了合欢宗宗主之位！
挥手间便把一个出言不逊，想要亵渎佳人的青年强者化为了虚无。
方星璇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自己一直挂念的身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和他疑惑地视线中飞了过去。
开始示爱。
然后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
从此以后，陈墨的艳名越发响亮，方星璇却成了他的垫脚石。
但她没有放弃，每日茶饭不思，修行不虑，就连宗内事物也不管了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追求。
引得无论是天机阁还是修行界，都尤为不解。
一个好好的正道顶级势力门派天才，这样的整天放荡形骸，去追求一个魔教妖人。
似乎就要这样化为废物了。
但…
无论是当代宗主她的阁主师姨，还是她的师尊，都默许了这件事。
而方星璇，也惊人的没有落下任何修行进度，依旧保持在第一梯队。
…
外人如何去想，和我有何关系。
方星璇看向陈墨。
所谓天机阁，寻的是天机，天道，探索的是世界的奥秘。
修行一途，在她们眼中看来，无非就是知道的越多，就越强，越强，知道的就越多。
而方星璇在看到陈墨的第一眼，便确定了。
世间最神秘的存在，便在眼前。
为何还要寻求于外物？
而其她人所不能理解的，方星璇对陈墨的追求，其实和她们修炼本质上却是殊途同归。
都是“求道”而已。
可惜的是，自己探寻的这条道过于艰难了。
方星璇见陈墨不说话，内心的感慨也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怕什么，就当以身殉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