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山寺外,几个家伙蹑手蹑脚的悄悄翻过院墙,偷偷来到金山寺的后山,包括被堵住嘴,此刻在陈江流肩上的红桂
看着金山寺后山那棵硕大的古槐,红桂都眼前一愣,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大的古槐!而且竟然存留在这佛门净地。
“很多人第一次来也是你这种表情,习惯就好了。”陈江流一边对红桂说着,一边解开红桂身上的捆妖索,
“你把这东西取下,就不怕我跑了?”红桂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腕,打趣的对陈江流说着,而陈江流则憨憨一笑,:“你刚才中了师傅的镇心咒,一旦离开师傅太远或者再次作恶,便会被封去三识五感,连行动都很困难。”
红桂也识趣的不在言逃跑,只是向师徒几人问道:“那我晚上在哪里休息?你们这佛门重地,我这等妖物可不能乱走,很容易被厌胜所镇压的。”
无休撸了撸袖子,伸手指向古槐高处,“你这几日就在那根枝桠上休息,白日里便佯装成香客或者再藏于古槐高处,切记不可惊扰每日的香客百姓。”
红桂向无休抛去一个火辣的媚眼,无休并未理会,红桂便纵身一跃,跳上古槐,隐于黑暗之中,而萧归和景和二人则打着哈欠,慢慢悠悠的准备回房休息。
接着被无休两记板栗打倒在地,“你们两个孽徒,今日便是玄奘受法名的日子,同时也是玄奘生日,你俩想好为他贺喜之礼了吗?”
景和挠了挠头,“我原本想把我那刚刚酿制出的独家高粱酒给老三呢,不成想被老头你刚刚抢去,你这都喝了一大半有余了。”
无休看着手里已经快见底的酒壶,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一记板栗赏在景和头上,“出家人,怎么能破戒,你尽教坏你师弟!玄空,你准备了什么?”无休赶忙将口风转向萧归。
“我早就送给他了,肤白貌美大长腿,喏,”萧归猥琐的笑着,努嘴向古槐树上指去。
三记板栗同时打在萧归头上,萧归被三人围攻。
“你个孽徒!”
“无耻萧老二!”
“脸都不要了!”
师徒几人闹作一团,不多时,无休便让景和与萧归先回去休息了,留下陈江流,
“玄奘,天亮便是金山寺今年的受法仪式了,你准备好了吗?为师为你起的这个法名可还行?你可算满意?”无休席地而坐问向陈江流。
陈江流同样席地而坐,脸色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师傅,弟子很是喜欢,我终于有名字了,感谢师傅!”说着便要跪拜磕头,却被无休拦下,“不急,等今日仪式开始,再行此大礼,对了,玄奘,为师可是为你也准备了一份大礼哦”说完,无休便也离去。
陈江流躺在地上,看着满天繁星,心情异常开朗,这个十六岁的生辰真的如此美好,在过后的几十年间,哪怕陈江流已改名陈三葬,被世人尊称玄奘法师,哪怕是西行远征路上,无数次的夜晚,能够让陈江流开心的时刻寥寥无几,第一次是十六岁的那个晚上,后来是与她的那个晚上,再后来便是与自己三个怪异徒弟的某个晚上,自那之后,陈江流仰望星空之时,看到的只是无尽的惆怅和无穷的愤慨,再也看不到满天星辰的微笑了。
而此刻,红桂悄然从树上跃下,坐在陈江流身旁,“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不,你们师徒四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陈江流并未起身,依旧看着天空,:“有什么不一样吗?”
红桂看着满脸笑意的陈江流:“什么事情会让你这么开心?仅仅是有个名字而已吗?”
陈江流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啊,仅仅是有个名字而已,我和景和、萧归不同,他们曾经有过家庭,有过父母,知道家庭的温暖,而我天生便是孤儿,自幼便在金山寺长大,江流儿是我师父给我起的乳名,至于陈姓,我都不知道我是否真的姓陈,而玄奘,这个法名便是证明了我其实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是我活在尘世间的证明,金山寺是我的家,各位师兄弟都接纳我,而这个法号,便是我最好的成人礼物!”
红桂听着陈江流讲的话,也在他一旁躺下:“名字,被你们人类看的如此重要?我妖族最惧怕的便是被人知晓自身名字。”
“啊?可我已经知道你叫红桂了?”
红桂嫣然一笑,:“红桂是一只臭猴子为我起的名字,我真名不叫红桂,陈江流,每只修行到百年以上的妖魔鬼怪都会知晓自己的真名,这个真名会伴随其一生,可一旦被其他妖魔或者人类知晓,便意味着自己的生命被他人攥去,尘世间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让人去利用妖之真名,控制我们了,你们驱魔世家炼制的御妖符,灭魂针,这些都是通过掌握妖的真名去控制,炼化,奴役,甚至抹杀。”
陈江流听着红桂的话,沉默良久,:“那人类又如何知晓妖之真名的,你们的真名又是何人所起?”
“折磨,拷打,承受不了的妖会自己坦言,誓死不屈的那就直接去死,再不就是用百妖谱上的名字一遍遍的去尝试,至于我们的真名是何人所起,我听闻是上古的白老爷。”
“上古白老爷?神兽白泽!《白泽图》!”陈江流惊叹道:“可如今也依旧有白泽兽存在啊!”
“你所说的是后裔白泽兽,我说的的上古白老爷,二者哪有什么可比性。”
“原来如此,那红桂,你千万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你的真名,钦天监和不良人那边我会和师父讲,就怕最后不行你就逃跑吧,但是千万不可再次杀生了,你要慢慢的为自己赎罪,妖也分好坏的。”
红桂看着对自己说了一大通话的陈江流,突然觉得原来世间的人也都不是全然相同的,就像陈江流所讲的,妖分好坏,人也分善恶。
红桂贴近陈江流的耳根轻语道:“陈江流,我已造太多杀孽,自知罪恶深重,但是为了救人,我心甘情愿,连勇是个枭雄,但他不一定会跟我去救那人,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么希望你能去趟两界山,帮我给那人带个话,对不起,我没能救他,至于我的真名,世间只有俩人知晓,你是第三个,”
陈江流听到此处刚要起身离开,便被红桂一下压在身下,红桂红唇轻启,
“如若有一天,我要被人控制,我希望你能率先控制住我,至少不会让我再次杀生害命,玄奘,记住,吾名,胡羽恩。”
而此刻,在不远处院墙外,萧归和景和看着远处的陈三和红桂,俩人猥琐的笑着,
“老三可以啊!”
“真是那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