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父有他自己的顾虑,要是这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自然没必要去针对她。
不过认回她也不是什么好主意,给点钱养着倒是还可以。
他不缺养一个女儿的钱,对方常年来生活不大好,忽然多了个有钱的爸,想必也是感恩戴德的。
连父给之前拜托的那位朋友打了个电话。
那朋友接电话后,支支吾吾地说:“老连啊,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就上次你拜托我的那件事......”
连父心想不好,怕不是已经把人给劝退了。
算了,到时候等鉴定结果出来,要真的是他女儿,再找个学校就是了,不是的话,劝退了也就劝退了吧。
连父内心已经安排妥当了,谁知朋友接着说:“那件事情办不好了,你说的那个孩子在学校里名气可不小啊,我去打听的时候,探了探口风,学校那边很重视她,怕是不可能劝退的了。”
连父有人脉不假,可是学校背后的投资人更多,关系网更大,不缺有权有势的在后面顶着,学校要保的人,哪里是轻而易举就能撼动的。
本以为连父会不满,没想到他却稀奇地问了句:“名气?这孩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我给你发个视频你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不久,连父就收到了视频。
视频里的少女站在台上不急不缓地演讲,一头乌黑秀发如同绸缎一样披在身后,整个人仿佛成了一副水墨画,秀丽中又带着几分妖娆。
她就跟那天在西餐厅一样,不卑不亢的态度,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她都很完美。
连父的眼中逐渐多了几分欣赏。
这孩子跟渺渺比起来,的确更像是他连家的孩子,只有他的女儿才会长成这么大气的模样。
连父想得比较长远,以她现在的水平,以后肯定前途一片坦荡。
仅仅是一个视频,便让连父改变了想法。
回到连母身边的时候,他说:“早点拿到结果,要真的是的话,一定要认回那个孩子,我们亏欠她太多了。”
连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老公改变了态度,现在倒是有点担心起连渺渺了。
“那渺渺......”
“我们家又不缺这点钱。”
连母大喜,忙不迭地点头。
几个小时后,连渺渺清醒了过来。
看到连母,立刻扑到连母的怀里大哭,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连母又心疼又别扭,听到她叫妈妈的时候,那一丝别扭也消失掉了。
“别哭,渺渺别哭。”
“妈妈,我知道错了,我就是怕您和爸爸不要我,所以才一直隐瞒这件事的,如果你们不要我的话,那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妈妈不许你这么说,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啊。”
母女两个哭成一团,最后又相视一笑。
连渺渺在医院住了一天,隔天,连母也拿到了鉴定结果。
姜伏栀果然是她的女儿。
最高兴的莫过于连父了,他一直都觉得连渺渺难成大器,现在来了个更优秀的孩子,那么他也不需要担心渺渺受苦了,一个在家里乖乖做千金大小姐,一个在公司替他分忧,这样一来,两全其美。
尽管连渺渺一直都有察觉,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刻,依旧是难受的。
谁幸福都可以,但那个人是姜伏栀,就不行。
可她还得假装高兴:“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姐姐?”
见连渺渺这么懂事,连母投去了一个赞赏的目光,随后说:“你爸爸的意思是,去她家看看。”
既然铁了心要认回伏栀,连父调查了一下她的资料,发现她的资料很少,不过她住的地方却让连父大吃一惊。
三个人直接去了伏栀住的地方。
连渺渺口直心快,一心想要抹黑伏栀的形象:“不是说姐姐过得不好吗?她住在这里,是不是谁给她买的......”
“渺渺,注意一下你说话的尺度。”连父语气带着几分呵斥,接着提起伏栀,语气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伏栀那孩子这么优秀,买得起这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连渺渺内心十分难受,连母拍了拍她的手,用动作安慰她。
*
见到连家一家人的时候,伏栀一点儿都不意外。
上次她“善意”地提点连母,埋下那颗定时炸弹,迟早都会爆炸,看样子爆炸效果还不错,一家三口都到齐了。
伏栀目不斜视地走过。
连母怕她就这么走了,赶紧开口:“伏栀!”
伏栀懒散回头,这一家人的脸色都非常精彩。
之前一直看不起人的连夫人摆出了一副慈母姿态,连父虽然表情有些僵硬,却并不妨碍伏栀从他脸上找出几分迫不及待,至于连渺渺么......
这位小淑女,这会儿就跟一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花一样,一边摆出委屈的姿态,又努力想掩藏掉委屈,别人看了指不定觉得自己欺负她了。
实际上,伏栀甚至都没开口说话。
关键时刻,还是连父将鉴定结果递给了伏栀。
伏栀手指夹着薄薄的纸片,旋身坐在了路灯旁边的长椅上,不过是瞟了两眼,就一脸索然无味地抬头问:“我希望你们能够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一分钟的时间。”
“你没看懂吗?我们是你的亲生父母,这次来就是想让你回连家,过好日子。”
伏栀食指敲了敲手机:“还有四十秒。”
“我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委屈,现在我们也找到你了,你接下来的路,爸爸都会帮你安排好,保证你衣食无忧,你想做什么爸爸也会帮你保驾护航的。”
“二十秒。”
见她一直在不耐烦地看时间,连父也恼火了。
他在生意场上都没这么被人给下脸子,一个晚辈,还是自己的女儿,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他自然是非常恼火的。
“姜伏栀,你这是什么态度?有这么跟你爸爸说话的吗?”
伏栀伸了个懒腰,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夕阳照在她的身上,那一头卷发闪着微光,她翘起二郎腿,眨了眨眼睛,问:“说完了吗?该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