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栀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西斐诺个子高,瞥了眼镜子。
伏栀闭着眼睛,身体放软,一副任由他摆布的模样。
只有在这种时候,西斐诺才敢放肆地去打量她,从她饱满的额头再看到她柔软的唇瓣,怎么样也看不够。
特别是两个人同框站在一块儿,一切都让他觉得是那么地美好。
西斐诺脑中搜索了一下,不想放过丁点儿接触她的机会,干脆又开始给她打辫子。
她的头发顺滑,一点儿杂毛没有,编起辫子来也很容易。
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西斐诺很讨厌这个破坏了气氛的人,不大想搭理门外那个人,可惜门外的人压根就不懂他的心理,跟他作对似的,一下一下地敲着门。
西斐诺只好撒开手,无奈地跟伏栀说:“我去开门。”
伏栀如同女王一般,微微颔首,好像他开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待打开门,看到神色有些不对劲的乐珮丝的时候,西斐诺语气已经完全称不上客气了:“乐珮丝小姐,这么久了,你似乎还没有学会什么叫做礼貌。”
乐珮丝脸色羞红,这次却不是因为说话的人是西斐诺让她觉得羞愧了。
而是之前伏栀的确教过她这方面的礼仪,越过西斐诺的肩膀,她看到了伏栀坐在高脚椅上,目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伏栀身后的发已经编了一半,她一起身,太过顺滑的头发自动散开了,就跟滴入水中的一滴墨一样,晕染开来,起起伏伏的又跟浪花一样。
西斐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伏栀站在乐珮丝面前,询问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乐珮丝手中还拿着报纸,她见伏栀一脸坦荡的模样,神色中还带着几分轻微的关心,这种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要真的是装的,那只能说她内心太深了。
乐珮丝将报纸递给她,纵然心中已经确定了不是她,还是希望她亲口说。
乐珮丝声音哑了:“司穆......司穆死了,就在附近,应该是走了没多久就被人杀了。”
伏栀接过报纸,对小脑斧说:“你说这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西斐诺杀了司穆,又不想让我知道,乐珮丝明明自以为不是我杀的,又想要我亲口否认,寻求心理安慰。”
小脑斧:“人类内心太复杂惹。”
伏栀:“偶尔的示弱不会有坏处的。”
示弱?
它莫不是听错了吧?
它家宿主还知道示弱这两个字怎么写么?
伏栀的字典里绝对没有示弱这两个字啊!
小脑斧觉得有人又要遭殃了。
出乎意料的,伏栀低头看到司穆的死亡现场并没有流露出多伤心的模样。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定定地看着乐珮丝,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就我知道了?
就这样?
她以前不是很喜欢司穆吗?
就算现在不喜欢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跟她在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人死了,她的反应这么平淡的吗?
还是说,吸血鬼本身就是这么地冷血?
又或者说......
司穆真的是她杀的?
否则该怎么解释她的态度?
乐珮丝觉得内心有什么东西在急速崩塌,她这段时间有多信任伏栀,这一刻就有多难过。
她以为伏栀是不一样的,可是她忘了,伏栀跟西斐诺是姐弟,本质上,这两个人是一样的基因,改变不了的变态冷漠。
比当初西斐诺露出本来面目的时候还要让她觉得失望。
乐珮丝攥着报纸扭头就走。
西斐诺心里跟吃了蜜一样,伏栀表现得越不在意,他就越开心,这样说明伏栀也没有那么地喜欢司穆,想要将司穆从她心上抹去轻而易举。
西斐诺拉住伏栀的手,笑着说:“姐姐,我继续帮你编头发吧?”
伏栀冷眼相对:“滚。”
握住的手挣开了,伏栀关了上门。
伏栀不是第一次态度这么生硬了,西斐诺早就习惯了,只以为是被人打断了,她没了兴趣。
他的笑容维持了一分多钟,在转弯的时候,笑容陡然消失了。
不对。
很不对。
她拿报纸的时候,边缘皱了。
她那么讲究的一个人,不会将整整齐齐的东西给破坏掉的。
西斐诺可以肯定,她在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