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蔚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对于伏栀,他一直都是不自信的,亲眼见证过伏栀和季连越之间的感情,再让他去相信伏栀会跟爱季连越一样去爱他,他觉得就跟镜花水月一样梦幻破碎。
可是今天,她真的走到了他面前,眼含期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一霎那间,对于唐蔚来说,金钱,权利,都不重要了。
这一辈子值了!
“怎么可能不愿意。”
她可是他宁愿当个卑劣小人也想拥有的女孩啊。
小脑斧啧啧两声,跟着伏栀在一块儿,它也逐渐变得毒舌了起来,说话更是一针见血,语气中饱含同情:“瞧把他兴奋的,到时候肯定乐极生悲。”
不用到时候了,伏栀现在就可以让他冰火两重天。
“其实,我真的很谢谢你,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帮助我,我没有理由不选择你,不是吗?”
唐蔚呼吸顿了一下,眼前还是伏栀的脸,但他的视线却逐渐模糊朦胧掉,呼吸伴随着说出来的话,都变得苦涩了起来。
他想要冲动得跟伏栀坦白所有的事情,恋人之间是不存在谎言的,可是他抵挡不了这份诱惑。
距离她和季连越订婚的日期只有几天了,几天后,他和她就会去另一个地方,没有季连越,重新开始,到时候,到时候他再坦白。
只有几天,她会原谅他的隐瞒,对吧?
肯定会的。
他这么告诉自己。
*
上一次订婚逃婚,季连越还很自责,跟伏栀分手后,他总是在想,要是他当时没有逃婚,伏栀是不是已经是他的新娘了,或许,他们还会有一个孩子。
这一次订婚,季连越很谨慎,场地布置都是他亲自去动手的,连该放什么花这种小事,他都亲力亲为,不明所以的工作人员都觉得他是个优秀男友。
“先生,您这么好,您的女朋友肯定会很感动的。”
他好吗?
一点儿都不好,好的话,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订婚现场,让她承受别人同情的视线,孤零零的。
“不,如果你见过我女朋友,就会知道,我有多幸运。”
说这话的青年,眉眼柔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温柔,如同春风和煦,跟很久之前,像没长大的小孩一样幼稚又任性,只顾自己从不顾他人的季连越完全找不到一点儿相似点。
订婚前一夜,冯安雁联系了季连越,她还在试图阻止季连越跟伏栀订婚。
电话那边的人哭得很惨,可惜,再也没办法让季连越心软了,他默不作声地听着,就当做听了一场笑话,这个电话结束,他会亲手斩断掉这个羁绊。
冯安雁还不敢相信自己输了,还输得这么彻底。
明明之前,她一直都是优势方,她能够把正在约会的季连越给拉回来,能够让季连越为了她抛弃掉他的未婚妻,现在,却不能撼动伏栀在季连越心中一分一毫的地位。
“阿越,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路伏栀真的不喜欢你,她早就喜欢上唐蔚了,就算跟你订婚,你也不会幸福的,真正喜欢你的,是我啊,我那么喜欢你,早在和你做兄弟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恶心。”
他的声音冷得像刀刮。
“你说......什么?”
他说恶心?她的感情,就这么令他恶心吗?
她也不过是想跟路伏栀一样,当一个人人宠爱的公主啊,她也想拥有路伏栀拥有过的,哪怕一点点,这样很过分吗?
可季连越再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从此,季连越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仅仅是一句恶心。
挂了电话后,季连越并没有多高兴,也没有想象中的松了一口气,胸口仿佛有什么大石头,沉甸甸地在压着,恰巧这时,季母也跑过来添乱。
季母还是咽不下那口气,虽然有录音在手,以后可以压制住伏栀,但是毕竟在伏栀手上吃过几次亏,知道伏栀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让她成功嫁进来,还是不太乐意。
她觉得把录音放给季连越听,或许能让他回心转意,到时候岂不是就不用看到路伏栀那张脸了?
季连越不是没有感觉到伏栀的敷衍,也不是不知道伏栀已经不喜欢他了,然而明天就订婚了,他断不可能放弃掉的,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要伏栀。
这个念头很坚决,谁也无法撼动。
季母气得手抖,她年轻的时候不是没幻想过遇到一个情种老公,什么事都护着她,可惜没有遇到,但是这不代表着,她能够接受自己的儿子是个情种。
“要是我说,你跟她订婚,就没有我这个妈了呢?”
作为一个母亲,她坚决不允许儿子把别的女人放在第一位。
季连越果然就不说话了,正在季母洋洋得意之际,他开口:“抱歉,就算是您,也不能让我在这件事上进行退让,半分都不行。”
他说完,从身上拿出了钱包,里面都是卡。
态度很明确了,哪怕脱离季家,他也要伏栀。
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季母哪里会真的让他离开季家,说了两句逆子后,终究妥协,人却看着苍老了不少,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既然你这样,那妈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离开,背影有些佝偻,不复以前的贵妇风范。
*
季连越换好了西装,伏栀就在他隔壁,他想进去,被人拦住了,化妆师故意为难他:“哎呀,准新娘还没有打扮好呢,准新郎这么猴急啊?”
季连越被打趣得红了脸,最后静静地靠着墙在门外等待。
时间有些长,可季连越并不觉得,一想到一墙之隔的里面有伏栀在,胸口便暖洋洋的了。
过了一会儿,化妆师又探头出来:“准新郎,可以进来看看你的小新娘啦~”
季连越脚步飞快,看得化妆师抿唇笑,他没被人这么笑话过,有些不自在,然而视线在触及到安静坐在椅子上回头看他的伏栀身上时,不自在就统统消失了。
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一抹身影了。
她妆容姣好,唇瓣被阳光染了,嘴角似乎洒落了一层金粉,衬得娇嫩嫩的唇瓣像是旷世珍宝一般,让人想要伸手去触碰抚摸。
其他人见状,识相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