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好下水衣服鞋子,压根就没有要理伏栀的意思,徐殷见他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觉得他席哥真是条铁铮铮的汉子,面对美色眼睛都不打个转儿的。
徐殷也麻溜地跟着穿了衣服鞋子,跟在席桑后面。
他们这一下水,清澈的水面顿时就变得浑浊了起来,底下的泥沙带着气泡咕噜咕噜的往外冒,这便扰了大小姐的雅兴。
她手中的杆子一杆子下去,湖水飞溅。
角度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徐殷身上干干爽爽的,席桑发上脸上溅了一脸水。
被人这般折辱,换谁谁都忍不了。
席桑扭头,带着一脸煞气,视线直击目标人物。
而伏栀身形挺直地站在岸边,见到他生气,丝毫不觉得慌张,还蹬鼻子上脸,蛮不讲理:“你把水都弄脏了。”
谁下水水能不浑浊也是稀奇了,席桑憋了一肚子火:“这湖是你家的么?这你也要管?”
她脸皮总算是没这么厚,摇摇头:“这倒不是。”
席桑抹掉脸上的水珠,常年晒太阳使他的肤色偏向小麦色,他看着像一头狼犬,恶狠狠的:“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客气了。”
他的狠话让伏栀觉得很有意思,她对着席桑笑了笑,淡粉色的唇瓣如同枝头最嫩的那朵花苞,淡色的瞳孔给她赋予了一层神秘感,徐殷看呆了。
最让他呆滞的还是伏栀接下来的话,她有些不满,可因为她说出来的时候,声音柔柔的,这种不满的情绪巧妙地转变成了别的意味。
有几分道不明的,犹如情人之间的撒娇。
“昨晚你把水弄我裙子上,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你什么时候没说了?”
席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她是如何耍弄他的。
这句话说完,他就发现伏栀的表情不太对劲了,促狭的、看好戏一般的神情,她置身事外,乐呵呵地看着他。
席桑心里一颤,恍惚感觉到自己中计了。
往旁边一看,徐殷的嘴巴都张开了。
脸上全然是一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表情,原本她说的时候还没什么,偏偏席桑被她激怒,失去理智,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说了,这才落入了她的圈套。
这下子真是解释也解释不请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徐殷:“干活儿。”
这是什么都不想说了,徐殷抓心挠肝,还想再听,可席桑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后面拉地笼的时候,他频频走神,开始席桑还提醒他,后面都懒得说了,他自己也心烦意乱得很。
今天的收获不是很好,地笼里的鱼不是很多,也没什么大鱼,这样拿出去卖,来回一趟不是很划算。
好在席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摘些莲蓬一起去卖。
徐殷家的地笼收获倒是很不错,他没打算摘莲蓬,所以先席桑一步上去了。
到了岸上,他脱掉身上带着胶鞋的连体衣,脱完,见伏栀在看他,挠着脑袋跟她解释这是什么,虽然他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此感到好奇。
果然她不是好奇这个,她指了指徐殷带来的小折叠椅子,问他:“可以借我坐会儿吗?”
这是平时他钓鱼的时候带的,今天出来得急,放在桶里没拿出来,下水前他就随便丢在草边上了。
她这么一点名,徐殷莫名就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大人物瞧上了的感觉,很受宠若惊地把椅子拿到了伏栀边上,怕她不知道怎么打开,还特意给她弄好。
“你坐你坐。”
徐殷咧着嘴笑,完了便随便一坐,也不在意脏不脏。
节目组现在是彻底不抱希望了,他们算是知道了,不管怎么样,伏栀总能从中找到享受的乐趣,换做别的嘉宾,这会儿早就已经是开始一万个为什么了,各种问鸭子的常识问题,伏栀一来,仿佛不是放鸭子,而是来度假的。
像一尊大佛似的往那儿一站,静静欣赏风景。
现在还升级了,从站到坐。
众人顿时有一种自己是佣人,过来伺候伏栀的感觉。
等席桑摘完满满一桶莲蓬往回走,就看到徐殷跟伏栀坐一块儿,她坐着小板凳,小板凳哪里来的席桑很清楚。
他想上岸去提醒徐殷,这位城里的大小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光靠着一张脸迷惑人,等接近了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祸水。
水里难走,脚带着深处的泥土,席桑光是走到岸边都要好一会儿,临近岸边的时候,他看到伏栀从随身带着的小提包里拿了一个东西出来。
透明包装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把东西丢给了徐殷,徐殷指了指自己:“给......给我的?”
伏栀点了点头。
徐殷笑得跟个二百五一样,拆开就吃了,估计味道不错,他从一大口变成小口小口地吃,生怕一下子吃完了。
席桑眼前一片黑,好了,这下子不用劝了。
看样子是劝不回来了。
同时他心中还有一层愤怒,一层自己都道不清的愤怒,从遇到伏栀到现在,他自认为跟她没什么过节,可待遇跟徐殷比起来是天差地别。
他到底哪里得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