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文谦眼前伸过来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将一块豆腐放到了他的碗里。
他有些错愕地抬眼向张姨娘看过去。
张姨娘自打进了府做事便一直谨小慎微,除却当初圣旨赐婚那次,陪花轻舟跑到花文谦面前哭闹过以外,从来没做过半分僭越或者出格的事。
她见花文谦看自己,表情略显惊慌,似乎是有些后悔自己冒失的举动。
花文谦失落肯定是想着让儿女去孝顺他,他们都是老夫老妻了,她干嘛要和年轻人学,做这种幼稚的事。
张姨娘心里正懊恼着,就看见花文谦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各自低头将对方夹来的东西吃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花轻舟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又向左边看了一眼,花轻素正在帮颜序淮剥虾,颜序淮作为回报,将花轻素够不到的鱼肉丸子夹给了她,花轻素满意地吃了。
花轻舟摸了摸自己吃得圆鼓鼓的肚子。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自己这会儿这么多余呢。
用过中饭,花轻素说想和花轻舟一起谈谈心,让颜序淮自己回永春院歇着。
花轻素本来想像寻常姐妹一般,挽着花轻舟的胳膊走,但转念一想又怕自己突然之间表现的太过亲昵显得刻意,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花轻舟中饭吃得太多,胃里撑得厉害,暂时不想回屋坐着,走到流光院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件事,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花轻素。
“轻素,我前日在府里散步,发现节华院的寒菊开了,你想不想过去看看?我记得那里的菊花还是几年前,咱们两个和大哥亲手栽的。”
刚过中午,正好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
花轻素吃过午饭,身上暖融融的,也不觉得寒冷,既然花轻舟想约她去赏花,她当然是不会拒绝的。
两人随即改变路线,朝着流光院旁边的节华院走。
花文谦原本是寒门子弟,后来一朝科举入仕,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一步步登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花家人丁稀薄,花文谦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亲也在十几年前早早故去了,所以虽然花府是按照尚书的礼制建的,但府内大部分的院子都处于无人居住的闲置状态。
在这一点上,花府倒是和丞相府的情况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皇上才会放心地赐旨让两家通婚。
节华院的寒菊果然开的郁郁葱葱,寒菊与金灿灿的秋菊不同,大多为紫粉两色,一丛丛,一簇簇,轰轰烈烈地盛放在院角,刚走到节华院的门口,便能闻到院里沁人心脾的花香。
花轻素是个俗人,还是第一次做赏花这种雅事。
她以往所见过的花,大多是孤零零的一支,插在灌满水的饮料瓶子里,摆在窗台上,最多过个十几天便会凋谢。
到了今天,花轻素才明白,自己以往见过的那些花都是死的,尽管它们依旧保持着盛开时的姿态,但是内里早就变得死气沉沉。
真正的花应该像她现在看到的这样,扎根在土壤里,开得肆意昂扬,明艳动人,又生机勃勃。
花轻舟瞧花轻素貌似很喜欢这些花,提议道:“要不咱们摘些花瓣下来,晒干之后,泡菊花茶喝?”
花轻素前一秒的触景感怀霎时间烟消云散,眼睛一亮道:“好啊。”
花轻舟转头吩咐身旁的丫鬟,让她回流光院拿两个空荷包过来。
这会儿起了阵风,花轻舟出门没裹披风,被风吹得有些打哆嗦。花轻素怕她着凉,让她和丫鬟一块回去,顺道加件衣服裹上披风再出来。
花轻舟让她一起去,花轻素想再赏会儿花,张口推辞了。
等花轻舟走了,花轻素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边。
月桃说道:“小姐要是喜欢这花,等咱们回去了,可以让人在丞相府也种一些。”
花轻素想了想,拒绝了,“不用,颜序淮在丞相府种的那些花,点缀的恰到好处,要是再种这个就显得多余了。”
两人话刚说完安静下来,花轻素就听见身旁这堵墙外面传来小声的交谈声。
朦朦胧胧的,也听不真切。
只能模糊听到“不可”“侯爷”之类的词语。
花轻素还没听清外面的人在吵什么,便听见头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她一抬头,一只手和一条粗壮的胳膊把在自己身旁的围墙上,画面看上去十分恐怖且惊悚。
如果忽略旁边那条奋力想要攀到墙上来的小短腿的话。
由于人爬到了墙头,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清晰起来。
“你们再使使劲推我一把呀,我上不去。”
月桃看到眼前这场景,转身就要去喊人,被花轻素伸手拦住了。
“等等,我怎么听这声音那么耳熟呢。”
墙外那人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了上来,跨坐在围墙上喘气。
花轻素沉默地望着他那圆润的脸庞和他身上那浮夸且贵气的衣裳,心道,他们俩这到底是哪辈子修来的孽缘啊。
叮——
【选做任务2:男二想上位1.0。
系统检测到男二谢永章正在翻越尚书府的围墙,想要提前赠送女主生辰礼物,为了守护住女主的清誉,防止出现流言蜚语,同时防止女主对男二产生好感,请立马阻止谢永章的行为。
注:请保证驱逐谢永章的行为不会引起女主以及家中其他人的注意,否则将判定任务失败。
任务成功+经验20,任务时间:一个时辰】
谢永章察觉到墙下站着人,不由心头一颤。
不好,出师未捷身先死,自己不会还没见到轻舟就被打出去了吧。
他慢慢朝下面看过去,正好对上花轻素亮晶晶的双眼。
谢永章:“……”
花轻素明明笑得很甜,但是谢永章的心却刷得沉了下去。
花轻素冲他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谢小侯爷,好久不见啊。”
谢永章被纱布包着的鼻子又开始隐隐作痛。
哪里来的好久不见,他们明明昨天才刚刚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