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得提醒大家注意虎蛟一族,虎蛟一族长相较为怪异,鱼身蛇尾,还有四爪,很是凶猛!它们的活动范围很广,所以它们盘踞的地盘也相对广泛,这也是为什么南岸只有烛九阴和虎蛟盘踞的原因。虎蛟一族繁殖很快,部族数量众多,少有族众敢于与之抗衡,好在它们不喜欢惹事,无论是什么样的争斗,只要不伤害到它们的利益,它们通常都会保持中立。”
既然讲到五大族,蛇母觉得有必要让大家对其有一定的了解,便接着斑额的话将虎蛟一族的特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同时向斑额递了个眼色,示意它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斑额和蛇母相交多年,领会蛇母的意图对它而言轻而易举,知道蛇母有意打消众蛇对于五大族的忌惮,也便笑道:
“至于其他三个蛇族呢,烛九阴的实力相对来说是比较强的,不过,它们也只是有所倚仗罢了。传闻烛九阴全身赤红,口衔火精龙珠,能喷吐火焰,可实际上啊,也没那么玄乎,它们全身赤红不假,但是口衔火精龙珠的可不多,据我们所知,它们整个族群也只有烛王才有一枚火精龙珠,还是祖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跟虎蛟毗邻,能守住它们的地盘,多半也是仰仗着这枚火精龙珠。”
“虺蛇一族应是我们最不用担心的一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们这一族只对飞升感兴趣,平日里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只要承诺在成龙渊集会飞升之时放任它们进出,它们便会选择中立。”
“长蛇一族嘛,刚才也说了,它们离成龙渊最近,是我们相交最好的盟族,但是也得防一防,毕竟这么久过去了,会不会背叛我们转头与叛党结盟,谁也说不准。它们一族的特点,最主要的就是一个‘长’字,其次就是吼声响亮,背长棕毛硬刺,战斗力其实并不怎么高,真到了倒戈相向的时候,大家也不必怵它们!”
尽管斑额说的简单,但是众蛇听得却很认真,经过此番介绍,各自的心里也都有了初步的认知和判断,心里的底气也更足了些,再不像刚开始时那样虚了。
蛇母也适时地强调道:
“没错,大家想想,我们盘踞在成龙渊那么久,而且又处于六大族的首位,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我们的实力是几大族中最强的!只要此战我们精打细算地计划好了,收复成龙渊就绝不是难事!”
不知是听得出神还是已经适应了气场的输出强度,四脚感觉自己已经不像刚开始时那样难受了,身子也轻快了许多,相应的,脑子的运转也跟着快了几分。看着场中信心百倍的众蛇,四脚属实不愿破坏这冲天的士气,但是,有些念头,有些想法,一旦产生,不说出来,四脚就会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此刻不受魂域空间拖累的它。
终于,四脚还是没能忍住脱口而出道:
“蛇母,听您和雷母方才的讲述,长蛇和螣蛇一族属于我们的盟族,而虎蛟和虺蛇一族又都处于中立,如此一来就只有烛九阴一族可能与我们为敌,可我听雷母讲,一百多年前,几乎所有族群都曾站在我们的对立面,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窟外时断时续、滴答了一天的小雨,入夜后终于还是化作了大雨倾盆,窟顶一角,一条如柱般的小溪,沿着窟壁激流而下,从周遭生长的苔痕来看,这道溪床已存在了不止一年两年了。
激流而下的小溪,一部分朝着内窟低洼处奔去,大部分却都朝着高台所在方位一条不大不小的沟壑奔涌,而在沟壑尽头,靠窟壁处有一眼婴孩拳头大小的小穴,奔涌而至的小溪不由分说便一头扎了进去,却不知最终会汇入哪道大江,哪条小河。
四脚的一番话就如同窟外瓢泼的大雨,顿时将王窟内高涨的气氛浇灭一半,蛇母和斑额对视了一眼,对于这个人间清醒的家伙,二蛇仿佛都已经习惯了。只听蛇母无奈地笑道:
“四脚,多会儿没听你说话了,没想到不说则已,一说就捣蛋啊!不过,你这问题问的也都在点子上,告诉大家也无妨。其实说来也简单,六大族之所以能相安数百年,主要就在于相互之间的制衡,一旦平衡被打破,影响到的可不只是一个两个族群!”
“百年前,有族群不满于修蛇一族得天独厚的生存环境,欲发动战争一举剿灭我们,这无疑是要打破平衡的,各族的地盘和利益也都面临着危机,摆在它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要么选择发动战争的一方,要么选择我们防守的一方,而这,主要就取决于哪一方的胜算更大。”
“战争初期,攻击方纠结族群众多,相比而言,防守方则显得势单力薄,几大族就算不想参战,也得站个队意思意思,因为,这关系到战后利益的分配,站了队和没站队,结果可是两讲。初期我们打得确实很艰难,好在借助地利将敌方打退,同时也算是扭转了战局,如此一来,站队的就该重新思量了。”
“四脚,你记住,无论是哪个族群,无论是多好的友盟,出发点从来都是利益,别的族群是这样,我们也是如此,即使当初被攻击的一方不是我们,我们也一定会为了族群的利益而去站队!”
斑额也点了点头,总结道:
“蛇母说的没错,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恒的敌对,有的,只是绝对的利益!”
这个疙瘩总算是解开了,尽管众蛇心中的火焰不似方才一般猛烈,却也足以照亮它们前行的路。
四脚没有再说什么,但是这番话,却足以掀起它内心的波澜,它从没想过,原来所谓的友盟关系,可以是那么的脆弱!蛇与蛇之间虚伪相处,四脚是有过体会的,毕竟它自己就曾这样耍过黑头,当然,它敢肯定,黑头也曾这样蒙过它。
按说四脚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它不敢相信,蛇与蛇之间,在族群与族群面前,可以说是小到没有边际,二者应是无法比拟的,何以蛇群之间的虚伪相交,也能在族群之间适用呢?难道族群间的公信与约束力,在利益面前也都是空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以后自己还可以相信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