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梦溪一觉醒来就看到了苏璟在自己病床旁边睡着的模样。
昨天在沈羽进来前,他到底要说什么呢?江梦溪望着苏璟熟睡的脸庞。
用了“也”这个字,是不是要说“我也爱你”呢?
想来也挺唏嘘的,他们虽然已经结婚了,昨天却还是第一次说出“爱”这个字眼。从最初绿洲酒吧那一夜至今,江梦溪从没想过会和苏璟牵连出这么多的故事来。
在相处的过程中,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苏璟,沦陷在了他的温柔、耐心里。他会照顾自己的点滴,他会无条件地信任自己,他会默默地陪在自己的身边,他会记住自己爱吃的菜,甚至是说过的话……可他从来没有主动对自己说过一个“爱”字。
所以,你到底对我是什么态度呢……
江梦溪惆怅地想着。
阳光透过窗帘,打在他的脸上。男人看起来好像很疲倦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眼下一片青黑,挂着疲乏的黑眼圈。她想他昨晚一定没有休息好。
江梦溪盯着苏璟看了好一会儿,又轻轻地戳了戳他的眉头,这个人怎么连睡觉都要皱紧眉头啊。
苏璟睁开惺忪的睡眼,凭着感觉抓住了女孩调皮的手。“睡醒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你快去旁边的陪护床上睡吧,坐在这儿趴着将就睡了一晚上肯定不舒服。”江梦溪说道。
“没事。饿了吗?我让刘秘来的路上买些早点。”男人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我去办出院手续,等等我们就回家。”
“好。”
到家后,等江梦溪收拾好行李,出发去了舞团。
今天是刘秘开车,所以苏璟和江梦溪两人都坐在后排。江梦溪有些不舍地说:“这是我们舞团巡演的最后两场了,我五天后就能回来。”
苏璟依依不舍地将她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温度。江梦溪埋在男人的怀里,探出一个脑袋,问着:“你会不会想我。”一边问一边捏着自己的手指,“我觉得我肯定会想你的。”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我会想你。”男人看着江梦溪,眼里全是依恋。因为还有别人在场,所以江梦溪害羞地亲了亲苏璟的侧脸。“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车缓缓地驶入了舞团的地下车库。苏璟帮江梦溪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了出来,叮嘱着:“路上小心点。”
女孩朝自己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苏璟怅然若失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女孩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才转身上了车。
“苏总,您的伤好点没?”刘秘看到江梦溪走后,焦灼地问道。
昨天他赶到医院时看到苏总浑身是血,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全身上下,被捅了好几刀。所幸没刺中要害之处,医生正在给他消毒止血。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后,苏璟便换上了刘秘拿来的一套新衣服。
“我受伤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太太。”苏璟对刘秘嘱咐着。
他本来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的性子,有什么问题喜欢自己撑着。更何况现在临近舞团巡演,他不希望影响到梦溪。
医生说24小时内还需要再做个检查,来确定是否存在神经、血管、肌腱的损伤,苏璟执意把检查的时间约在了今天下午,为的是送走梦溪后再去做检查,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受了伤。
刘秘书注意到太太走后,苏总的表情越来越糟糕,额头上时不时冒着冷汗,脸色苍白,好像身体上的痛越来越无法承受了,于是一路飞驰到了医院。
做完检查后,医生立马把苏璟送入了手术室,腹部被捅的那一刀本来就比较深,今天检查时发现之前包扎的那块地方都发炎了,引发了感染,伤到了周围的血管,必须立刻手术,否则会影响到腹腔脏器,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刘秘书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苏总身上的伤都那么严重了,想必昨天和今天都在强撑着吧。
哎……现在要是太太在他身边,苏总起码还能好受些。
刘秘书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焦躁不安。
而另一边,江梦溪搭着舞团的大巴车抵达了苏州,一行人在剧院走台彩排完两遍,没什么问题后,便回宾馆休息了。
给苏璟发了好几条微信他都不回,可能在忙吧。江梦溪想着不去叨扰他。可是直到傍晚了还没什么回音。平时给苏璟发微信,他几乎都是秒回的,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她拨通了苏璟的电话。
电话一会儿接通了。另一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喂,夫人吗?苏总现在在忙,不太方便接电话。”是刘秘书的声音,“您有什么事吗?”
“噢,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他在干嘛。他晚饭吃了吗?”江梦溪问着。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收购案,已经谈了一下午了,所以还没吃呢。要不现在我进去把电话给苏总,让他和您聊几句?”刘秘书按照苏璟教给他的措辞说着,苏璟怕江梦溪不信,所以特地让刘秘书加了后面那句话。他知道按照她的性子,没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强求刘秘书去影响他的。
果不其然。江梦溪听完刘秘书的话后,立刻说道:“没事的,我就随便问问。等等他结束了你转告他一声就好。”
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抚了下来。
可能他最近真的很忙吧。江梦溪在心里想着。但是从昨天开始他就怪怪的。
工作忙就不说了,让江梦溪在意的一个小细节是以前两人拥抱的时候,苏璟总是会把自己抱得很紧,自己的耳朵能够贴在他的心脏上,听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可是这两天,苏璟都是虚搂着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变远了。
难道他们之间的新鲜期这么快就过了吗?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