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姐高声四百万两白银后再无出价者,方景这会对李炎煜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莺莺和小翠颇为不忍地将他从李炎煜怀里扣了出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回到屋里,随后房门便徐徐合上,只等着那位夺得头筹的客人进门。
想到刚才李炎煜全程一副云淡风轻竟然对于自己的暗示如同未闻的样子,方景心里就一阵恼火,急得直打转。
桌底、床底、窗帘后、门后……
无论是哪,他都试过。
根本躲藏不下他整个身子!
但凡房门一开,整个屋子就几乎被尽收眼底。
“焯啊,难得我认真一次,竟然输的这么彻底!”
方景藏了一圈,正要试着能不能爬上房梁,忽地房门被人推开,吓得他一个激灵,赶忙原地立正。
定睛看去,一个穿着蓝色绸缎的青年合上木门转身走了进来,青年面色略显苍白,深深瞧了他一眼,眉目里还有些阴冷。
“玄月姑娘?”青年看着方景的目光中夹杂着戏谑,随后毫不客气地坐在里屋斟了杯茶水,一饮而尽。
“呵呵呵,这位公子您好……”方景连忙点头陪笑。
这回显然是没有那么好运,光看外表,这青年就是个狠人碴子呀。
“时辰不早了。”青年的表情有些阴郁,言语简单冷漠,听得方景嘴角直颤。
那种毫无避讳的压迫感与侵略感让方景心头一窒,慌乱地想要找个借口搪塞一下拖延点时间。
“额,这位……这位公子哥,不如我先给您唱个曲吧……现在时间还早……”
可谁料这青年一听,忽地将茶杯重重地落在桌上,沉着脸语气不善地说道:“不必了,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进、进入主题?”
好家伙,这么心急?
这是连前戏都打算直接跳过呀!
方景惊悚地看了着这个貌似肾虚公子的青年,连忙拿起酒壶满上两杯,将其中一只递了过去。
“您要是不喜欢听曲儿,我们可以先小酌几杯、或者我给您再舞一段?”
“呵呵,看来你是吃硬不吃软了……”青年接过酒杯微微抿了一口,在方景疑惑地目光中缓缓将长袖撩起。
“大哥,我跟您说,这么着真不合适,我可是魔教的人,我好厉害的,你、你、你干嘛!你别乱来啊!”
青年一副欲要动手用强的架势让方景不住地向后倒退,眼见都已经抵在了床沿上,他干脆把心一横,摊牌道:
“大哥,其实我是个男人,我掏出来没准比您还大,真的!一看就知道您喜好女色,肯定对我这种大老爷们没有反应,对我用强真不合适!”
话音刚落,就看到那青年目光阴鸷地盯着他,似乎刚才说的话触到了对方的痛点一般。
只见面前着青年慢慢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额头青筋爆起,双拳攥得咯吱作响,狞笑着说道:“本来主子说了,若是你愿意交代,就带你脱离此处,寻个地方让你安稳地过完余生。可你如此口无遮拦、自找苦吃,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额……你等下,额——嗬——”
方景刚一开口就被青年那只鹰爪般的手掌掐住脖子拎了起来,窒息的痛苦瞬间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只能拼命地挣扎。
“说,还是不说!”
那双青筋虬髯的苍白大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扣着他细腻白玉的颈脖,任他如何都纹丝不动,仅是片刻那细腻的肌肤上便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随着大手的力道逐渐增加,方景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鲜红的血液顺着他苍白的嘴角不断涌出。
“嗬……”
随着时间流逝,每一秒都恍如隔世。
越加强烈的窒息感已经让他无法再做出任何举动,他张着嘴想要大口呼吸,喉咙的缝隙里却仿佛堵满了浓稠的铁锈。
“呵呵,真是脆弱啊……看来主子说的没错,堂堂方大教主,如今确实是个废人了……”
眼看这具绝美的躯体几乎快要到极限,青年深吸一口气按耐住心中的杀意,将他狠狠地丢在床榻上,转身回到桌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言语间还极为嫌弃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
“好香……”
口中浓烈的酒香混合着一股不知何时出现的淡淡桂花香味,竟让他在刹那间有了些微醺的错觉。
“嗯?不对!哪里来的桂花香……”
青年似乎回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惊,睁眼再向床榻看去,那个明明已经半死不活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
淡淡的桂花香味在屋里萦绕,青年紧紧地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挪动步伐环顾四周。
偌大的屋子,此刻静谧的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额头冷汗不自觉地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
“叮铃——”
一串清脆的铃声突兀地自他身后响起。
青年连忙转身,在看到那个身影的瞬间,漆黑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你……”
眼前风华绝代的姿容霎时间与脑中始终萦绕不去的记忆重叠,惊得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不断向后倒爬。
“你不是已经、已经——”青年哆嗦着爬到墙角,已经再无可退。
“曹营,我记得当年已经给过你一条生路。”万年寒冰似的语气在他耳边炸响。
如同失了魂似的,曹营跌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神情恍惚。
迎着光和影,那明眸皓齿与窈窕的身姿在他眼中却如同洪荒猛兽般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