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家代表的态度，张嘎还是很满意的。
送走许总和庞总，张嘎正要回基地休息，却又见到黄鹤在外面探头探脑。
把人叫进来，黄鹤将手里的两瓶茅台，和两条烟放在桌上，眼睛却瞟向桌上的两份方案。
“什么事？”
张嘎自顾自点上烟，随口问。
对老黄拎的礼品，看都没看一眼。
“张老板，那个高地的工程，我这也有个方案，我们都能做，你又何必找别人？”
黄鹤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递上来。
张嘎没接，没看，只说：“许总和庞总的方案不错，符合我的要求。”
黄鹤道：“呵呵，张老板，不是我说啊，六合建筑和飞马建工都是小公司，实力跟我们比差得多……”
张嘎突然一拍桌子，皱眉问：“你有事没事？卡马什的项目进度赶上来了吗？我要的学校和医院呢？其他的事情是你需要操心的吗？”
黄鹤一愣，转开话题，说道：“那个……挂靠的事，我们总部领导说了，不是不可以谈……”
“滚！”张嘎冷然道。
三炮立刻走进来，直接将黄鹤拽了出去。
张嘎不知道金城基建在搞什么名堂，也不知道他们所谓的总部领导，打的是什么主意。
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黄鹤如今正在项目进度上拿捏着自己。
张嘎很想借用环保少女的一句话，问问他们：Howdareyou？
你们怎么敢的？嗯？
张嘎一扭头，冲外面叫道：“把老迈赫德叫过来！”
五分钟以后，老迈赫德拄着拐杖，小跑着过来。
张嘎看老迈赫德的脚步还算矫健，上公交大概都不需要让座。
不知道他拄拐杖到底是干嘛的。
可能是年纪大了保险起见，可能是装绅士，可能是示弱装怂。
不过这都无所谓。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小九九。
张嘎看着老迈赫德，话语简短地说：“你现在给我负责卡马什的建造项目，项目资金我也交给你管理。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进度提上来。
“二月底之前学校无法完工，你们部落的适龄儿童就没办法搬迁过来，具体怎么做你自己把握！”
老迈赫德弯了弯腰，淡淡地道：“没问题。”
张嘎挥挥手让老迈赫德退下，自己则走出帐篷，背着双手，在夜色中一边散步，一边整理思绪。
目前要打黄金大道，这是肯定的。
但在开会之前还不能打。
这个时候胡乱开枪，就是给别人递话筒呢。
等到开完会以后，不管什么结果，都要快速动手。
但是黄金大道的拜德家族，显然发展得更加成熟，他们和千星联盟、安曼、野门几个国家的关系都很好，要打就得逼对方先动手。
怎么逼呢？
张嘎目前的策略，就是基建骑脸。
明目张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搞建设、迁徙人口。
只要房子盖好了，人住进去了，这地方就是我的实际控制范围！
警戒线也可以再往前画几公里！
不管之前有没有争议，做到这一步就没有争议了。
这和南海填岛是一个道理。
你要么眼睁睁看着我，把控制范围扩张到你脸上。
要么就动手阻止我。
你敢动手我就自卫反击。
而黄金大道这几天，不断在警戒线上试探，也是希望引诱张嘎动手打过去。
如果是之前，张嘎和加兰族武装，在国际外交中没有任何名分，不被任何人所承认。
那么早就火箭弹洗地，然后一波坦克推过去了。
根本不需要搞这么多拉扯动作。
但现在既然已经有名有姓了，那做任何事就要尽量名正言顺。
名分这东西，既是加持，也是枷锁。
如同成了别人的合法妻子，得到了家庭财产支配权，以及人情往来和家庭社交的权利，但这种情况下再想出去乱搞，就得承担挨大嘴巴子的风险。
……
张嘎脑中思虑着，再次走上山脊。
但是这回，他没有朝洗澡的方向走。
上次是意外，这次再故意去看，就不礼貌了。
于是他换了条路，在前方的一个岔口，便沿着山坡向下。
可这次又被他撞到了点事情。
前方一个隐蔽的拐角处，隐约传来几句争吵。
那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但在这静谧的夜色中，还是能清晰听到部分内容。
女声：“要走你走，我不想走……”
男声：“老孔的事儿已经事发了，你还想回国？你疯了？”
“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能回去？我的家，我的工作，我的钱全在国内，你让我往哪走！”
女人的声音抬高了几分，有些激动。
男人却依然冷静：“你说你没做，谁会信你？孔松涛的死，你以为你还能逃得了干系？”
张嘎听出来了，男的是秦哥，女的是杨倩。
呵呵，真有意思。
杨倩的声音开始颤抖：“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那天我一个人在家……”
“有人帮你证明吗？”秦哥冷笑一声，接着劝道：“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重要了，你跟我一起走，我可以照顾你。我在国外还有一笔钱，你手里有孔松涛的两份信托，足够我们衣食无忧生活一辈子了！”
杨倩沉默。
黑暗之中，传来窸窸窣窣衣物摩擦的声音。
杨倩突然尖叫起来：“你干什么！不要！”
“你就跟了我吧杨倩，秦哥会对你好的。”秦哥的声音很急促。
“啪！”
耳光清脆响亮。
杨倩死死攥着衣领，在黑暗之中慌不择路，径直向张嘎这边跑来。
秦哥跌跌撞撞跑出来，奋力追赶。
张嘎叼着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跑动中衣衫乱晃的杨倩，看着失去理智的秦哥。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之中明灭不定。
“啊！”
杨倩猛然停下脚步，再次惊叫。
她看到了张嘎，四目相对。
张嘎一手插在口袋里，看了看这个姿色绝佳，但满面惊恐的女人。
秦哥也愣在后面，半晌后，才迟疑地道：“你……你是张嘎？”
杨倩听到这个名字，双眼陡然明亮，一咬牙，快步跑到张嘎身边，低声哀求道：“张……张先生，救救我……”
张嘎稍稍向一侧让开半步，这个女人虽然完全没有化妆，穿的也是训练服，但还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不过张嘎让开半步的动作，并不是不喜欢这种味道，纯粹是出于戒备和本能。
他不太习惯被陌生人猝然靠近。
张嘎目光在秦哥和杨倩两人身上扫了一遍，淡淡地道：“回去睡觉，这里禁止乱跑。”
秦哥深深看了杨倩一眼，扭头便走。
等到秦哥的身影从黑暗中消失，张嘎扭头看向杨倩：“你还不走？”
杨倩看向秦哥消失的方向，心有余悸的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犹豫。
但张嘎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只好朝宿舍走去。
……
月到中天。
分属于两个建筑公司，十几辆重型工程车，轰隆隆开进加兰国边境。
在二十辆黑曼巴和一架直升机的保护下，向名为“胜利高地”的目标浩荡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