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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在这浪费时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赶紧说。二，赶紧让开，别挡道。”
屠智带着威胁的语气，缓缓地说道，随后又亮出了握在手心里的刀。
女人吓得一身冷汗，直勾勾地盯着屠智。身后的丧尸不断嘶吼，巨大的力道仿佛在提醒她命不久矣，前后夹击的局势让她现在更加慌乱。
斟酌了一下后，女人胆怯地抬头看了一眼屠智，随后说道:
“那个……我没什么，只是害怕你们下去送死。”
“其实……我是从下面上来的，我跟我同伴他们走散了，为了活下去，我只好来到这一层了。”
“我刚才只是一时间冲动，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我不想看见别人再下去送死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求求你们相信我……”
女人呜咽了起来，灰暗的泪珠滚过她的脸庞，很快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
“那你在这层楼看见别的幸存者了吗，一个穿着西装的，一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
“没有……我真的没看见。”女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强撑着回答道。
随后屠智拉开了一脸不解的苏言，带她走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护士台，这里背后靠墙，又能随时注意到走廊的情况。
他小声地问苏言:
“刚才，你注意到她的表情了吗？”
“没有注意到，她头低着我怎么看的清，话说你问这个干嘛？难不成我们真的要帮她，看不出来啊屠智，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听闻此言，屠智揉了揉少女的头:
“想什么呢，我只是感觉到她不对劲罢了。唉……真不知道你这么傻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苏言一听就来劲了，捏着屠智的耳朵轻声说:“我傻还是你傻呀？嗯？”
“我傻我傻……”屠智连忙认错，“老婆大人一切都是对的，不过我们还是要实事求是对吧？”
“噗……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说小言，刚才是你听错了。”屠智连忙笑笑缓解尴尬。
“好了，不废话了，你难道不想赶紧回去吹空调？外面这么热的天，我都快闷馊了……”说着屠智转了转身子，一股子汗馊味朝苏言扑来。
她嫌弃地捂了捂鼻子，“你这，怎么比地上躺着的丧尸还臭，我感觉丧尸都比你好吃……”
“这是一码事吗，有本事你闻闻奶油蛋糕……”
“行了，我也想回去吹空调啊，有什么事情你说啊？”
“你难道没注意到，这一层的门是锁着的，她是从哪上来的。按理来说就算她这有什么异能可以上来，那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声音吧？”
“还有她身上的伤痕，那是人为的，而此时那边那两个人又恰巧不见了。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唔……你这么一说也好像是有点道理，那有可能这个女人会开锁而且没发出一点声音呢？”
话一出口，就连苏言也意识到这多少有点荒谬。通往这一层的大门不止是被锁上了，而且还堵了很多东西，要想从外面进来根本不可能，唯一的入口只有通过窗户。虽然这是第四层，但对于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怎么想都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她原本就在这里？”苏言猛地意识到。
“对……”屠智点了点头。
“那她为什么要说谎呢，刚才不还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说她是从楼下来的，而且还哭得那么真……搞得我差点都信了。”
“谁知道呢……也许是怕我们，毕竟谁也不想透露真实信息给别人吧。”
“那现在疑点就在另外两个人身上了，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半天没见到他们人了，这一层就这点大，他们不可能连厕所都不上……我刚才找吃的时也没看见他们。”
说着，屠智望向了窗外。
时间大概是下午一两点钟，太阳正高高地悬挂在天空中央，虽然在楼层内却依然能够感受到外面迎面而来的热浪。
“唉……不管了，等那女人一走我们就走吧。”苏言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想摆烂了。
这个天气正适合躺在床上，吹着空调，最好来一只巧乐兹，不过现在不能吃就是了。但是，来一杯冰镇的鲜血也是不错滴。
“唉对了屠智，你刚才去找吃的找到了吗？”忽然，苏言想起了什么，朝他问道。
“哦，找到一点，很多不知道被什么糟蹋掉了，我只找到一点干脆面。其他的，全被踩烂了。”
“问这个干嘛……关心我吗？”屠智厚脸皮来了一句。
“滚。”
苏言依旧是照惯例给了他一个爱的拳头，虽然这个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内个……打扰一下，我想问点东西，可以吗？”
就在这时，那个女人走了过来。她面色有点阴沉，由于长期饥饿，她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了。
干燥的嘴唇正不受控制地缓缓颤抖，她望向了面前少女的肌肤，眼里面有股说不出来的复杂。
见此一幕，苏言差点吐血，刚打算走结果又来麻烦了，这女的纯属找茬是吧？
但是她的性格也让她不随意表现出来，只是心里疯狂吐槽。
“有什么事？”屠智迎了上去，不过还是没有忘记拿上小刀。
苏言则是在后面偷懒，这是她当初和屠智约好的，社交什么全部交给他，自己只负责在后面加油鼓劲就行了。
况且屠智也不愿意让她出去和别人交涉就是了，他说害怕她遇到危险。
一想到这个苏言的脸还是不自觉地泛起红晕。
“我……我想知道，怎么处理伤口的，唉不是……我之前摔伤了，我想学一下怎么止血……”女人看向屠智的目光中带着祈求。
“哪里受伤了？”
闻言，女人一咬牙，展示出了她的小腿根上方。
顿时，一道巨大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中，上面甚至还溃脓了，白色的脓浆看起来异常恶心。
“没问题，护士台有绷带和酒精，你先用纸巾把伤口清理一下，然后…………”
屠智为了解决这个麻烦，于是索性就帮人帮到底了，原来刚才她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喋喋不休的。
“谢……谢谢”女人擦了一下泪花，拖着沉重的身体缓步移向了护士台。
桌子上面陈放急救盘里刚好有她需要的东西，只不过在酒精旁边正好放了几只柳叶手术刀，几个型号不等，但都泛着冷冽的刀光。
屠智也注意到了这点，要是拿了这几把刀没没准会派上用场，就算对丧尸没有用但对人还是有威慑力的，而且还便于携带。
“小言，我们现在可以走了，趁这个时机……”屠智转身，朝着苏言打了个手势。
“可以……”苏言轻轻点了一下头，随后自然地拉住了屠智的手。
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医院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一种黏稠的东西在空气中慢慢凝实，呼吸仿佛都被滞塞了，时间被无限放慢。
耳畔仿佛传来一首奇怪的歌谣，深海中的探戈，压抑中又带着绝望和恐惧，紧促的旋律令少女绷紧了神经。
忽然，苏言瞪大了眼睛，屠智的面部肌肉此刻开始疯狂扭曲，那是无比惊恐地眼神——对重要事物失去的恐惧。
“小——言！”刹那的瞬间被无限拉长，一秒的时间仿佛无限一般，他的声音也在空气中滞塞住了。
苏言机械地低下了头，瞳孔地震……
没有痛觉！感觉不到！
但是，一枚手术刀直直刺入了她的心脏，鲜红的液体慢慢从衬衫中渗透了出来。冰冷的汗水也涔涔冒了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没有人注意到。
“柳叶手术刀……786型，专门为切割人体皮肤设计，刀尖的位置做了改进，可以更好地刺入器官。无血槽的设计可以在手术中更好地止血……同时，在杀人时，可以更好地摧毁器官………”
女人靠在一边淡淡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个轻松的饭后话题。
刚才的怯懦完全消失不见，此刻，她的眼里只剩下无情。
“对不起……我也是被逼的。”女人吹了吹手指，表情妩媚至极。
苏言捂着胸口后退，满脸不可置信，她看着自己被洞穿的胸口。
终于，疼痛感袭来，心脏无比有力的跳动声在耳朵中也慢慢减弱。
“小妹妹，再见……”女人说完这句话后就要离开，扫了一眼完美插在左心室的手术刀，笑了。
“你**的，……”屠智目眦尽裂，牙齿咬的爆响，密集的血丝一下充斥了他的眼眸。
手里握的匕首不停抖动，他此刻忘了他现在在哪，唯一想做的是把面前这个在笑的女人碎尸万段。
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一切是梦！
这是他一直以来的错觉，他总感觉发生在他周围的是一场大型的幻梦。只要一点扰动他就会从梦中醒来，世界上没有什么苏言也没有什么末世，一切都是假的。
醒来后他还是那个孤独的孩子。
在养父母的照料下，在暴雨倾盆的夜晚独自望着属于他自己的星空…………
不过没有苏言，他也就不会伤心了，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无实际的幻想终究是南柯一梦。
《红楼梦》不正是同样的吗，贾母饭后的娱乐也的确是那个南柯梦罢了。只要没有期待，就不会心碎……
“小弟弟，再不救她，就真的不行了呢……”
女人见此笑意更浓了，调笑了一下后又在屠智面前大摇大摆地离去了，只留下一个瘦削的背影。
几乎是一瞬间，屠智跪了下来，崩溃地趴在倒地的苏言身旁。
“小言……我没注意到……我对不起你。”屠智哽咽了。
“怕什么……我死不了啊，我大脑没伤害到就死不了……你这个傻猪……”
苏言吐了一口血，伸手摸了摸屠智的脸。
“你怎么搞得跟我要死一样……不过，我这来医院被捅了几次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方式……”
“好疼啊……”
苏言喘出一口气，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果然，虽然现在心脏停止跳动了她还没有事，只不过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起来罢了。
“没事……真是太好了。”屠智抹了抹泪水，望着她的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单纯地傻笑。
“你傻了？”
“不是，我是高兴……”
“切，痴汉，有必要这么关心吗？你的热情我一时间接受不了。”即使身受重伤了，苏言还是傲娇地说道。
“小言，回去后我一定给你多买点吃的……”
“我没事吃的就算了吧，就这玩意，我还能挨上一百下。”说着，她强忍着疼痛，再次召唤出了【神辉之光】。
在拔出手术刀之后，紧急地用了恢复，这才慢慢地止住了血。心脏跳动的声音也慢慢回到了耳中，此时她才放心下来。
刚才说什么不怕都是假的，才怪呢，那只是应付屠智的一面之词罢了。
“好了……接下来交给我吧，那女人完蛋了。”苏言挥了挥刀，邪恶地笑了出来。
“她做过最傻的事，那就是没杀掉我……这下我来教教她什么是杀人。嘿嘿嘿……”
屠智望向苏言的背影，泣不成声。
“小言……”